虽然安茹在尽力摆出一副勇敢且冷淡的表情,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实际上她的内心已经饱受煎熬,父亲的不闻不问与所作所为让她感到气愤的同时,也让她的心中升起了想要反抗的情绪。
在她出生的时候,她就成为了整个恩贝尔城最宝贵的明珠,父亲与兄长的疼爱让她知道了一点,那就是整个城市,包括周围所有归属于父亲的领土,全部都是她的私人物品。
也许这导致了她从小所接受的教育的与众不同,一般来说每个地方城堡都拥有着各种独特的觐见仪式,但是所有的大小贵族都以真正的宫廷礼仪作为榜样,虽然那位出身上流、受过良好教育的夫人所传授的课程名称被称之为“礼仪与品德”,但是所有贵族都不约而同地将重心放在前者上。
而她却有所不同,在她不到十岁的时候,也就是她还可以自由地在走廊与大厅中奔跑的时候,她的父亲,当时还是饱受争议的叛国者,遣散了那位夫人,并且带来了另外一位老师,这位紫眸的气运师并没有将重心放在教授安茹任何关于礼仪方面的事情,在教授了一些基本的日常问候以及基本礼仪之后,这位气运师就带着安茹离开了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城堡,选择去世界的各处游历。
她见过旷野,也见过海洋见过山脉也见过森林见过高耸的城堡的主人,也见过脏乱的下城区的老鼠。在她小时候,她的教育计划之中从来都没有绘画、诗歌、音乐与雕塑,更没有所谓的政治理论,只有自然、历史与地理。
在气运师人为的雕琢下,傲慢任性与虚荣缓慢地从她的性格之中剔除,她从小就想要被塑造成一个圣人。
很显然,这种教育方式也在某个计划之中。
“也许我让他们失望了,让她失望了。”安茹在心中想着,她依然无法成为他们计划之中的那个圣人,从她十岁那年的那场巨变开始,从她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她其实想了很多,虽然她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抱怨或者愤怒,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无法再按照老师教导的道路行走了。
对万物的悲悯,变成了自悲。
绝望与无助差点压倒了她,永远无法行走的诅咒让这个当时只有十岁的女孩心怀愤恨,在某个夜晚独自的痛哭声之中,她总是会突然地停下哭泣。
“贵族可不会哭,他们只会解决让自己哭泣的事情”,安茹依旧记得气运师的教导,她一定会说:“没人会要求你仿佛上舞台般演得得体,来显得像个贵族,但是你永远都不能忘记自己是一个贵族不是吗?”
我确实是一个贵族,安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与紧张强压下去,她想着,贵族就是要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不是吗?这应该感谢你们对我传输的思想,要不然我应该成为一个白痴无脑的公主,最后等着某个也许英俊也许丑陋的王子前来迎娶,但是那位王子一定很有地位。
然后她开口重复了一遍:“您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大人?”
西满盯着安茹看了半天,玩味地说道:“你的家庭教育一定很失败。”
哈布斯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他的状况看起来并不算太好,脸上尚未拭去的血污凝固成了血块,他一直走到了安茹的身边,浓郁的血腥味让安茹皱了皱眉头,他笑着说道:“该轮到你做决定了,导师大人。”
“我可不能违背一位美丽公主的意愿。”西满回答道,他弯下腰,安茹也在这一刻将自己的手掌伸了出去,西满的鼻尖差一点接触到了安茹的手背,他用嘴唇轻触了一下安茹的手背,温热的气息让安茹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抖,而安茹注意到西满并没有屈膝。
西满飞快地放开了安茹的手掌,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开心,但是他冰冷的眼神与他嘴角的笑容并不搭调,“那么就轮到我们的表演了,外面可有不少的观众正等着这场舞台剧开演。”随即他眯缝起眼睛,续道:“看起来这不是一场喜剧或者悲剧,而是一场正剧。”
哈布斯揉了揉脸,“那就开场。”
安茹看着这名法师在这一刻好像撕开了虚伪的面具,他的神情变得冷漠,整间宅邸在发出轻微的震颤与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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