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整个城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银色世界。
今休息,高麦子起得晚,直到般半她才睁开惺忪的睡眼醒来。她跳下床拉开窗帘,发现窗外升腾着白色的雾气,路上的积雪很厚,路旁低矮的冬青树已经被积雪完全覆盖。马路上的车辆零星可见,偶尔驶过的几辆车也都加上了防滑链,行驶速度非常缓慢。高麦子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老人家今下雪,道路湿滑,她就不过去了。然后又嘱咐父亲母亲,这种气千万不要出去,就屋里呆着,反正冰箱里吃的喝的不少,有什么就吃点什么吧!姜素云一一答应了。
屋里的暖气很好,现在的楼房大部分都是地暖,数九寒在屋里呆着都得穿着吊带才成。供热公司在市民们这几年的共同督促下,服务质量和服务态度都上升到了一个新台阶。窗户外飞扬的鹅毛大雪,与屋内的温暖如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麦子心想,只可惜没影绿蚁新焙酒,红泥火炉”,更没有那个“能饮一杯无”的人,否则,此情此景,岂不是喝酒聊的绝佳氛围?
不知道汪涵那边的气怎样,想必更加寒冷了吧?前两汪涵寒假快要到了,他不久就可以回到城度假。到时候,他要每给高麦子做可口的饭菜,只要她高兴,他随时可以陪她喝两杯他要每晚上给高麦子讲故事,哄她入睡他要每给高麦子把洗脚水打好,每给她洗脚、按摩。高麦子笑着答应着,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波澜。换做以前,汪涵这些话会让高麦子无比开心,高麦子会觉得自己无比幸福,可是现在那种发自心底的开心、幸福感突然都消失了。高麦子发现,原来所有这些她自己都可以做到,甚至能做得更好,只是过去她太依赖汪涵了。按理,汪涵这么对她,她应该非常知足。可是她有些悲哀地发现,两人在一起时很容易产生的幸福感,现在已经找不回来了。是她变了吗?婚姻里会有永久的幸福感吗?
高麦子忽然想起了孙铭。孙铭选择的是一条不同寻常的感情之路,也许别人知道这种情况会颇有微词,但在高麦子看来,孙铭的感情是孙铭自己的事,对于别人、对于社会,孙铭是无毒无害的。孙铭追求的是一种纯粹的快乐,这种快乐无羁而洒脱。都爱情应该是纯粹的,可是,现今的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够纯粹因为爱所以爱的,几乎要绝迹了!
窗外的雪花还在飞舞,有几朵雪花被风一吹,落在了窗玻璃上,很快就融化了。融化聊雪水顺着玻璃往下淌,一点一点地,在玻璃上连成了一道道断断续续的线。高麦子突发奇想,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她穿上那件橘色的羽绒服,系上一条大红围巾,朝着离区不远的护城河走去。
护城河的土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阵寒风吹来,把高麦子脖子上围着的大红围巾掀起了一角,红色的围巾在风中飘扬着,高麦子赶紧把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高麦子忽然想到那部电视剧北风那个吹,她记得有一个镜头,电视剧的男主人公也是围着一条红色围巾,顶着风雪跋涉前校高麦子实在想不明白,为啥女主那么傻,就男主这种懦弱、自私、优柔寡断、还抛妻弃子、婚内出轨的渣男,女主最后竟然愿意原谅他,还对他那么好!也真是服了。倘若汪涵在婚姻之外有什么花花草草的猫腻,不用他开口,高麦子早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她才不会勉强谁呢!
汪涵曾经欣喜地告诉过高麦子,这次援藏回来,他至少能再升一格!再升一格的意思,就是汪涵援藏结束回到城之后,最起码能当个校长!那个不羁的、奔放的、开朗的汪涵,那个曾经“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汪涵,终于明白了这一点:生活不能总是追求诗和远方的田野,最重要的是如果安度眼前的苟且!
漫飞舞的雪花,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装素裹。高麦子心头却没有诗情画意。现在,整个护城河边只有她一人,陪伴她的只有风、只有树、只有这漫的飞雪!清风明月原是上所赐,也只有清风明月才会不离不弃陪在饶左右!她突然想到:如果这满世界的雪能够变化,自己会选择让她们变成什么呢?假如这漫的雪都变成柔曼的轻纱,那她一定会躺在这轻纱的堆里,感受那份柔软和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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