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严华的堂叔堂婶也来了。很多年前,因为盖房子宅基地上的三寸地,堂叔堂婶跟严华父母吵成了仇人。那时候,严华还在乡里面工作。
堂叔在村里骂:“别以为你儿子是个官我们就怕你!让他回来,我们照样尿也不尿他!”
后来严华步步高升。听老娘说,堂叔堂婶早就有了和好的心,碰面了讪讪地一笑,想没话找话,但严华老娘脸一扭就走了,不搭理他们!
举手不打笑脸人,好狗不咬上门亲。现在,堂叔堂婶来家里了,一脸的讨好巴结,满口的阿谀奉承,还给严华带来一筐红薯非要留下。长辈这样服软,让严华和思群很别扭,尤其是思群,听不得人说软话,再说红薯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自己收下了也好让人家心安,就把红薯留下了。严华老娘本来是个性格和顺的人,见人家服软低头,也就不再计较什么。堂叔堂婶临出门的时候,思群拿出一条芙蓉王,一瓶云酒,热情地让堂叔堂婶带上,嘴里说着“本来打算去看你们二老,没想到你们先来了,我们就不跑了”之类的漂亮话,堂叔堂婶看看寻求和平的目标已经达到,也就不断说着感谢的话离开了严家。
总算应酬完客人,家里只有严家人了,大家坐一起说话。
寡妇大嫂对这个小叔子一直心存敬畏,总怕招待不周,想跟着说话,又怕自己一个后来的嫂嫂言深语浅说错话,就对谁都只是微笑,然后就是埋头干活。好在思群待人从来不摆架子,非要抢着跟大嫂一起收拾,两个人聊几句做饭做菜,倒也挺和谐。
这边严家母子坐一块儿,老母亲看着俩儿子,突然想起死去的老伴,不由流下眼泪。严华和大哥不知就里,还以为老母亲是因为堂叔堂婶的事情不开心。严华说:“妈您不要生气,咱这不是顾面子吗?再说了咱家现在比我叔家强一千倍,过去的事咱就不计较了。”
大哥也连声附和。
严母摇摇头,抹一把眼泪,说:“好我的儿呀,你妈哪是因为这个哭?我是想起你爹,他要是活到今天,也能享一享儿女的福……”
听老母亲这一说,哥俩恍然大悟,内心也不禁惨然:是呀,苦尽甘来,老父亲却早早走了,自己想尽孝心也不能够。
这时,老母亲悄悄指了指正在叽叽咕咕说话的两个儿媳妇,压低嗓音对严华说:“那个,大的我就不说了,你们,啥时候能给咱有个这个呀?”说着话,严母做了个抱孩子的动作。
见母亲说这个,严华只能嘿然不语。老母亲看儿子在不说话,却也无奈,“唉”了一声,说:“车不得十圆,人不得十全。”老大赶紧指了指思群,示意母亲噤声,老娘脸上也显出紧张的神色,后悔自己失言。严华笑了笑,安慰母亲和哥哥说:“没事,咱们说家乡话,她大部分听不懂。”
这时,思群帮着大嫂收拾完,两人走了过来。大哥对严华说:“你们也抓紧时间歇会儿吧!现在大部分人还不知道你们回来,等消息传开了,来的人少不了,到时候乱嘈嘈的,想休息也没法休息了。”严华思群深以为然。
两人走进大哥大嫂给收拾的房间,只感觉一种亲切温暖扑面而来。新做的被褥厚厚的、软软的,特别舒服,热乎乎的炕头,让人全身舒泰。思群笑着对严华说:“真好啊!你看大哥大嫂对咱多好!我这腰特别舒服,真不想回城里了!”严华嘴上笑着说:“那你就住这里吧!”心里却默默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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