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肯定,我的同伴不会杀人。但尽管如此,客栈里的人也太过镇定了,他们不仅不感到悲伤和害怕,也不去寻找我那三个有嫌疑的同伴,反而是更加积极的邀请我去他们房间。
就像在害怕错过什么机遇一般。
他们肯定有问题,我的同伴一定是出事了!
现在,正有人像疯了一样敲打着我的门,我不敢出去,也不想出去,熬过今晚我就要离……
叙述到此为止,后面只剩下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这是在警告我不要到别人的房间去吗,”楚夜白拖着下巴,“虽然这上面说得挺渗人,但我反而更想进去看看了啊,毕竟他们又没有七哭杖。”
把信妥善收好,楚夜白也懒得下床,直接用七哭杖把桌子勾到床上。
正如他所料,现在他能清晰的看到,桌角用小刀歪歪曲曲地刻着十三个字:“这是第七天,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依旧意义不明,但起码给了楚夜白一个提示,在这里的第七天,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
根据这句话的语气,以及信上的文字,楚夜白推测,这件事很可能是被堵在房门内,然后外面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闯进来。
但这还不必太担心,毕竟这才是他住下的第一天。
转头去看窗户,却发现那东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木香案。
香案上供奉的不是仙佛,亦不是鬼神,而是一张惨白色的面具。
圆圆的脑袋细细的嘴,弯弯的眼睛似流水。
这句话用来形容它简直再适合不过。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楚夜白还是决定拿起它往脸上放。
然而,就在将要带上的时候,面具内侧却突然传来一阵斥力,直接把面具弹飞出去。
……
靠近角落的桌子上,两个中年人正在互相斟饮。
其中一个年龄较长,大半头发都已经花白的人问道:“老弟啊,你看上去这么憔悴,是家里出事了吗?”
“别提了。”那看上去比较年轻的人苦笑了一下,“前两天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尤其是各种肉食。而肉又以猪肉升值最快,眼看着就要从一斤十几块涨到四十多了。我是个肉贩子,早些时候在冷库里屯了上千斤肉,准备等到肉价超过五十出手。”
喝了口酒,他继续说道:“谁知我那冷酷氨气泄漏,一场大火把东西烧得一干二净,还死了三个员工。现在我啊,是欠着数不清的债务,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哟。”
“是挺惨,这可不仅仅是欠债的问题了,身上背着害死人的名声,以后再业都难啊。”年长的中年人给他满了酒,“抱歉啊,不该问你这问题的。”
“没事,我都习惯了。”
一口闷掉杯中烈酒,他带着醉意问道:“别说我的事了,没意思,老哥你是为什么来这地方?”
“我啊……”
年长的人笑了笑,“也过去挺长时间了,就说给你当个故事听吧。”
稍加酝酿,他便说道:“我是个上班族,说好听点叫白领,往难听了说就是个社畜。不过也算是幸运,三十五岁那年,被我们老板的千金看上了,谁都不嫁,死活就要跟我。”
“这不是好事吗?”
“谁说不是呢?”抿了口酒,他又把一块牛肉塞进嘴里,“但是啊,当时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所以你拒绝她了?”
“我刚开始是拒绝了。”年长中年人底气不足的讪笑道:“这……谁让我们老板有钱有势,又宠他女儿,我这半推半就的……”
“嘿,当代陈世美嘛。”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家!”年长的中年人愤愤道:“有了钱,我的女儿就能接受良好的教育,有了钱,我的妻子就不用在污染严重的鞋厂工作到半夜,有了钱,我的父母就不用为了帮我还房贷而出去捡废品……”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激动,他也闷了口酒,待有所缓和以后才低声说道:“然而,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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