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不记得第一次见闻人靖的样子,却清晰记得第一次见到颜旬的时刻。
一切的开始源于千年前那个黄昏,穿着嫁衣的女人逃进了罕锡古城……
张哲靠着闻人靖坐在土坯城墙上,他伸手挡着落下的昏黄色光亮注视着远处的一抹红色,那抹红越来越近直到到了城墙脚下。张哲也注意到了那个女人,那女人抬头看向了两人,一张脸纯良无害,看起来就像是只兔子一样。
闻人靖松开了牵住张哲的手。他快步跑出了城,张哲在墙上看到了闻人靖手舞足蹈,而那女人抬头看她一眼抱住了闻人靖。
她隔得远远的,听不清二人说什么,她只知道,闻人靖没有躲开她的拥抱。
罕锡不喜外人进入,巫女说,外人会毁了这座城,留下了闻人靖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可张哲因为闻人靖眼里的欢喜求着巫女把那个女人留了下来,那个女人跪向了她,说是感激她的收留。
张哲听闻人靖说,那个女人叫做颜旬,是他恩人收养过的女儿,和他小时候是很好的玩伴。可她在意的是,闻人靖从此没说过他有恩人,也从来没说过他也曾被人救济。她察觉到,闻人靖说的一直乞讨是假的,至少有一段时间他是安稳的。
她因为喜欢他,装作糊涂不去过问。颜旬明明总是爱对她笑,她却觉得虚假,明明是两个人的时光,颜旬却总爱插入。
颜旬第一次让她感受到可怕是因为一只兔子,颜旬眼神冰冷的拎着兔耳朵盯着放置着野狼的笼子,她将兔子扔进了笼子里,看着野狼将兔子撕碎。血迸溅在颜旬脸上,她面不改色伸出手指擦拭掉,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过后巫女过问饲养的兔子被谁偷走,颜旬却说她觉得兔子可怜放走了。她说那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张哲一眼,是挑衅。张哲想开口,但还是忍了下来。她不想闻人靖因为颜旬而被找麻烦。
后来,颜旬说要种一棵树,她笑称“这棵树啊,可以让你们长生不老,”可是自从那棵树出现后城中总有人变成一具躯壳,像是丢了魂。
一日颜旬挽着张哲的胳膊说“闻人靖说想要娶我,到时候你帮我挑选嫁衣可好?”
张哲被她惊到了支支吾吾的说“你穿着嫁衣来到这里,不是已经有了婚约吗?怎可和……闻人靖成亲。”
“其实我的夫婿早就去世了,我穿着嫁衣是在改嫁时逃了出来。闻人靖对我那么好,我想嫁给他,你不会反对的,对不对?”颜旬轻飘飘的说,话说的可怜,可神态桀骜一点也不示弱。
“颜旬,你这样假惺惺,为的是什么。”
颜旬笑着摸摸自己的鼻子“闻人靖在你这里太好过了,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人了,总要提醒一下他。”她盯着张哲的双眸说“你怕什么?我没想伤害你。”
“我没怕。”
“你怕了,你怕闻人靖不要你了,你怕他真的娶了我。你没信心,究竟你是不是一厢情愿,对不对?”颜旬连连逼问,句句戳心。
“颜旬!”闻人靖的出现打断了颜旬的得寸进尺,颜旬收敛笑容“我刚才逗阿哲,她就相信你要娶我。你是要娶她的,对吗?”
“……”闻人靖沉默了,在张哲的眼中他的回答就是,闻人靖不会娶他。
可惜她没有学会颜旬看破人心的手段,不懂闻人靖到底在想着什么。
张哲走后颜旬拍拍闻人靖肩膀上的黄土“慕容恪要侵占罕锡,你的里应外合,不能出差错。对吧?”
“是。”
罕锡中越来越多的人丢了魂魄,张哲盯着那棵长速极快枝繁叶茂的树出神,她伸手想要触碰却被颜旬唤住收回手。
颜旬咂嘴“别乱动,这是我的树。”
“它为什么长得这么快?”
颜旬挑眉笑着挽住张哲的胳膊拉着她走到街上,边走边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种现象在中原和北方那边被叫做失魂症,看来需要看大夫。”
“是吗?”张哲半信半疑,十分不适应颜旬挽着她的手臂,她将手臂抽出快步将颜旬扔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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