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追击 (2-1)

常恨水的血流的越来越多，追常东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自知这样下去，真的会人财两失。

他追到小镇平时集市的那条街，街东头就是春来青楼，他略作衡量，放弃追捕女儿，一瘸一拐的转向青楼。

小镇深夜唯有灯火还敞亮的地方，却是小镇最残酷黑暗之处，青楼的老鸨子依然在长袖善舞，安排姑娘们收割着一茬又一茬男人的钱袋。

常恨水也是熟客，而且今晚本就有约，一进门见到老鸨子，就嚷嚷着让快抓人。

老鸨子看到他的大腿流了很多的血，也是吓了一跳，这样的状态会影响到客人，忙把他带到后面询问情况。

老鸨子找了个略有经验的伙计来帮着料理伤口，拔出常恨水大腿上的尖刀，给他敷药包扎了伤口。

常恨水三言两语说完，急不拉撒的催促老鸨子派人去追，晚了如果逃远了，就不好找了。

老鸨子反而冷静下来，问他：

“凭什么春来楼要替你去追女儿？”

常恨水又懵逼，怎么了这是，不是都说好的吗，今晚高价买卖，怎么要反悔吗？于是颤颤巍巍伸出四根手指问道：

“这。。。不是说好了的？四。。。四倍？”

老鸨子冷笑：

“是，是说好的，前提是你自愿卖女，自己带过来，现在人呢？难不成我春来楼还得做捕快替你抓人不成？”

常恨水：“那。。。那你说，怎么办？”

老鸨子命活计取来笔墨纸张，说道：

“你先写下卖身契，也好让我知道啊，我春来楼追的是谁，追到了，赶明有人打抱不平，也好让人知道，我们追的是我春来楼自家的姑娘，与别人无关。”

常恨水：“写也不是不行，只是。。。这钱？”

什么时候了，竟然心里还惦记着钱，老鸨子在心里骂了一声“死要钱”，然后拿过账本，拿笔勾了他的帐，说道：

“各退一步，先勾了你的帐，抓到人，再付你钱，两清！怎么样？”

连话都不再说，常恨水提笔就写卖身契，签字画押，老鸨子收了卖身契，立马吩咐青楼里的平时养的“花胳膊”撒开人手去追捕常东。

“花胳膊”就是青楼的打手或者说是护院保镖，平时就是在青楼遇到客人寻衅或今天这样情况的时候，替青楼出面处理事情的。

“花胳膊”的领头人称百里鹞，还是一位修行者，在天一道门修行过几年，修为不高，但对道门的“伏击追踪”掌握的不错，他很擅长追踪找人，听到老鸨子布置下找人的任务，要来了捅伤常恨水大腿的那把尖刀，上面也沾了常东的血。

百里鹞拿着常东的那把尖刀带人离开后，常恨水还想着待在青楼等抓人回来，他好再接着收了钱，可老鸨子翻脸就不认人，将他赶了出去，冲他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告诉他，常东从此与他无关，抓到人，未支付的钱会派人送给他，至于春来楼，以后有钱就是大爷欢迎随时来，没钱敢再进来，腿打折。

老鸨子布置了这么久，得到了常东的卖身契，目的达到了，一刻钟都不想再搭理到常恨水。

常恨水气的手脚哆嗦，却也无可奈何，青楼的“花胳膊”打手，打人下手狠着呢，于是他又开始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最不济，在青楼里挂的帐结清了，就回家坐等青楼抓到了人然后给自己来送钱好了。

常东深一脚浅一脚的逃到了梧桐坊门前，伸手想拍门，又收回了手犹豫了起来，见了安桐后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想到自己的处境，很不想给他带来麻烦，可是又想到，自己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下了决心要离开，恐怕此生在难以相见，想到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第一次出船陪他捕深水蓝鮀，第一次在纳水河渡口他给自己的衣襟戴了一朵小野花，他以后每次都给自己带吃的，在百介尔湖陪自己哭，哄自己笑，第一次轻轻抱住自己温柔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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