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奥莱城 (3-1)

居民们四散返家。

在离开前，他们恋恋不舍的将先人遗骸，重新交给阿帕娅，并嘱托她使用的时候，务必要小心些。

阿帕娅一边不耐烦的答应，一边随手将那些头骨玩意，丢入柜子里。

喝杯热腾腾的咖啡，望着门口经过的一车车稻草。

恍如隔世的基拿，忍不住问距自己出航那天算起，已过了多少天。

同样坐在病床上，披着毛毯，两手捧着热咖啡的尤利，心不在焉说了句：“有四十五天吧，没见他们都来祭拜先人吗？今天可是七月二十，赎罪日。”

赎罪日是平民过的节日。

在这一天，他们会为自己曾经愚蠢的选择，进行祷告。

就比如小镇上的居民，为了从阿帕娅这儿获得占卜资格，不惜出卖先人遗骸的行为，就足矣让他们今天过来忏悔。

基拿愣了下，傻乎乎看他：“这么说……我、我快开学了？！”

舅舅嘴角一咧，故意挑挑眉毛，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的基拿生出想打人的冲动。

“是啊，你要开学了。”

对方故意重复。

对此，基拿十分气闷。

他觉着头有点痛，为了放松，身躯向后仰倒。

本指望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倒在床，可谁知后背却被什么东西咯了下。

基拿被咯的倒吸冷气，心说病床上怎会放如此坚硬的东西，接着反手伸入被褥，把它拽了出来。

黑褐色的木质鱼钩，就这样离开温暖被窝，出现在眼前。

见到它，基拿差点没从病床上蹦起来。

支离破碎的记忆开始重聚。

这回，他真的傻了。

尤利瞄眼鱼钩，露出十分费解的目光，“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块木头带回来。”

听到这话，基拿如同被迎面浇了一盆冷水。

暗说难道记忆中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自己真去过那奇怪的街道……

真的失手杀死了一名胖子……

这样的想法，让他不寒而栗，急忙看向舅舅：“果真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尤利耸耸肩，“才想着谢我？下回来的时候，记得把你养父的好酒顺来几瓶。”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普普洛……”

“基拿！”

屋门外将居民送走的舅母，转身冲过来，神色严肃，几乎是瞪着他说：“你记住，永远不要再提那个名字！便是想也不要想！”

“是啊。”

或许是生平首次，舅舅竟认同了舅母的话，点头附和：“不要提，还不如把它当成一场梦。实在太可怕了，我只去了一小会儿，就差点尿出来。”

“不。”舅母一指浴缸，开口纠正：“你已经尿出来了。”

舅舅的脸有点红，随后怒不可遏的抄起咖啡杯，狠狠摔在对方身前。

不过舅母没当回事，踩着满地碎块，来在床边，用双手托着基拿的脸。

“你能回来，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这个鱼钩。从今天开始，你一定要随身带着它，直到弄明白它是如何出现的。

正如你舅舅所说，把一切的一切，都当做一场可怕的噩梦，对谁也不要说，一个人的时候，也千万别去回忆。

更别尝试着去了解，因为那不是你我可以涉及的事。”

望着舅母恳求一般的眼神，基拿答应了。

他下定决心，要守住这个独属于自己的‘秘密’。

烟囱开始冒烟。

离别前夜的晚餐，舅母破天荒煎了牛排。

连饮好几杯咖啡的舅舅，去掉冷意，再次生龙活虎。

原本他还想外出饮酒，可嗅到牛排香气，刚抬起的脚，又落了回去。

“听着，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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