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做了一个简易担架,将秦子政放在担架之上,抬着往尘稷山周边连绵的山脉而去,打算走山路从这里离开。
中年人跟赵边成打过交道,知道这个家伙向来擅长守势,所以把守的交通要道肯定难以突破。
没有带着受伤的秦子政的时候,他们还能够考虑突围,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并且,就算退一步来说,就算突围成功,也难免遭受到他们的紧追不舍的围剿。
带着一个伤号,他们能够跑多远?
还不如索性从大山里面离开,毕竟他们一行人个个是好手,并且都有着丛林作战的经验,即便遇到猛兽也能够从容击杀。
而赵边成就算反应过来,集结部队进山,也会因为人数众多,吸引山林里面那些猛兽,甚至精怪的注意,到时候反而不如他们这一些人行动方便。
因此走山林离开的这个方法从目前来看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颠簸,而秦子政的身体又受了重伤,虽然有着灵丹妙药相助,伤势如果量化的话,大概好了两三成。
但是中年人还是担心会引起秦子政伤势的恶化,如果这个不是秦子政坚持要走山路离开,他都要考虑是否要换一个更能够保证秦子政安全的路子。
最后还是秦子政坚持之下,他们才勉强同意,但是也约定好,如果秦子政坚持不住的话,必须立刻停下修整,哪怕在山里待上些许时日也无妨。
毕竟此行他们准备充足,行军粮准备了不少,哪怕不生火做饭,也能够坚持十余日,稍微拮据一点的话,撑上半月也无妨。
一行人摸着夜色离开了,只剩下一位中年人,没有人问他为什么留下来,因为刚才秦子政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此刻还在大秦边境巡游,不曾来过这里,那么自然见过秦子政的人都要死,所以须弥寺的人都要死!
至于那些大梁国的人,将来在战场上,再来报这个仇吧,到时候,只怕血流成河,方能让秦子政释怀。
中年人如同一个鬼魅一般,摸进了一个个厢房之中,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抹开了每一个人的喉咙,甚至连他们旁边睡着的师兄弟们都不知道。
大部分人死在了自己的梦里面,只是死前稍微的痛苦让他们稍微动弹了一下,之后便彻底再也不动了。
中年人叫做聂柯,直属于秦子政所建立的隐秘机动,被秦子政收服之前,是天下第一的刺客,曾经为了一句承诺,单人独剑,一人夜入大燕的未央宫,刺杀那一代的燕王。
并且成功全身而退,造成了燕国极大的动荡,如果不是燕国的太子丹贤明,即刻称王,才稳定住了燕国的局势。
不过也因此,那时大梁,大魏一同出手,在太子丹稳定局势期间,一同下了燕国十三座城池。
让燕国衰弱了不少,之后燕国下重金悬赏聂柯的人头,可惜一直无人能够领了这个赏而已。
而且世人也想不到,当年声名显赫的天下第一刺客,会成为了秦子政的门客,现在帮他做起了杀人灭门的勾当!
一处处禅房找过去,很快,须弥寺百来人就死在了自己的禅房之中,血腥气慢慢的浓郁了起来。
最后,只剩下了一处,主持的禅房。
聂柯推开门,此时因果弥陀还没有入睡,看到走进来一个人,手上还拿着匕首,匕首上面滴着血,心头微动,便已明白。
“对不起!”聂柯也没有多说,而是直接一个手起刀落。
匕首抹过了因果弥陀的脖子,血液喷洒而出,因果弥陀眼中没有怨恨,只是有着深深愧疚以及迷茫。
愧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了一众弟子,自己的一意孤行,导致百来人因为自己而死,罪孽深重!
而迷茫是因为,慈悲为怀带来了深深的恶果,那么经义上的慈悲为怀是错了吗?还是自己的理解错了?
恍惚间,因果弥陀看到戒因走进门来,穿过了聂柯的身体,来到自己面前,面有哀色:“师父啊,你割肉救了一条毒龙,你错了啊!”
旋即消散在了因果弥陀的眼前,原来,哪有什么戒因,只不过那时因果弥陀自己的本心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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