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摁住心口,吃力地咳嗽了两声,嗓音明显嘶哑了。冷芩香又道:“我看你也熬不住了。已经下雪了,你再熬下去只会把命都搭进去,这又何必呢?跟我求个饶,叫我一声夫人,有那么难吗?”
“叫你一声夫人不难,但要我向你求饶……即便你就是吕雉,我也不会求饶。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吕雉,乔三巡也做不了刘邦……”
邦字未完,冷芩香就将手中的热酒泼向了沁雪的脸,哗地一声,酒香弥散开来,整个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杏子酒的味道。热与冷的冲撞,让一股战栗从沁雪脸上一直延伸到了脚底。她合着眼,感受着热酒如雨般划过面庞的滋味,有股力量在她右掌心处储蓄——耳边,冷芩香的声音不断:“如果你非要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反正今晚没人能来救你……”
你字刚落,她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将掌心处储蓄的力量全都集中爆发了出去。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叫,冷芩香扑向了旁边捧着酒壶的婢子,两人一起跌倒,滚热的酒泼在冷芩香胳膊上,这女人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左右伺候的婢子都慌了,赶忙去搀扶哇哇大叫的冷芩香。在冷芩香的左脸上,四根鲜红的手指印立刻浮现了出来,她瞬间破了相。她又气又痛,哭了起来:“你们还愣住做什么?去打井水来,我要活活冻死她!”
有婢子应着要去,可刚转身就愣住了,回廊下,乔三巡黑面而立。
“三公子……来了……”这婢子急忙提醒冷芩香。
冷芩香回头一看,先是一愣,继而跌跌撞撞地奔向了回廊。她哀怨的声音立刻充斥了整个回廊:“三公子!三公子您回来得正好!她居然打奴家,您瞧瞧奴家这脸,她居然打奴家,呜呜呜呜……奴家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人,她居然敢对奴家动手,她太张狂了!”她哭得梨花带雨杏花乱坠,但乔三巡脸上却没有一丝同情。
沁雪眼中划过一丝蔑笑,当然了,乔三巡并不是刚刚才到,早在这个女人一杯热酒泼向自己之前就已经来了。她说过她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发作,而刚才,正是她发作的好时候。
“三公子……”冷芩香还在哭着讨要疼爱和同情。
“没完了是吗?”乔三巡却只给了这几个冷冰冰的字眼。
“三公子……”冷芩香怔了一下,大眼睛里满布泪珠地看着乔三巡,“您……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没看见她刚才打了奴家吗?”
“那你之前在做什么呢?”
“我……我……是这样的,三公子……”冷芩香不愧是在风月场里待惯了的人,一上口就能编出一个故事来。她说好意请沁雪过来喝酒,哪知沁雪不领情还出言辱骂乔三巡,她一时替乔三巡气不过这才罚沁雪在院里站着。至于向沁雪泼热酒,也是因为沁雪说话难听,等等等等。
可她也不想想,乔三巡也是风月场里混惯了的人物,哪里会不知道她这一套。所以,只是冷着脸子听完,冷着脸子答她:“大晚上的,你就找不到别的消遣的?非得叫了她过来陪你喝酒?”
“奴家是想与她认识认识……”
“这一巴掌够你认识她了吧?”
“您……您怎么还帮着她说话呢?”冷芩香委屈道。
“倘若你待在我给你的这个宅子里真的很无聊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回你原来的地方!”
冷芩香脸色霎时变了,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眸子不安地看着乔三巡。乔三巡没理她了,转而看向沁雪这边,喝着婢子们道:“你们都是瞎子是吗?还不送了她回去?”
婢子们忙又来搀扶沁雪。尽管差不多快冻僵了,但沁雪还是推开了婢子们的手,靠自己挪动了步伐。尽管走路像极了一个木头人,但她还是咬着牙自己走回了那个小院。而后,就栽倒在了地上。
风寒,高热,接踵而至。这一切都是她能料到的。她清清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三日,期间只有为她诊脉的医师来过。不过,听说乔三巡也来过一两回,问了问她的病情然后就走了。第四日晚,她下了床,拥着厚厚的毛斗篷坐在火炉旁边,炉上煨着热水,窗外飞着鹅毛般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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