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跳池 (2-1)

“不知道她那位侄儿叫什么，家住哪里？”

“万川县首富张家的公子，叫张玉胜。我打听过，那位公子简直是粉头英雄！家里养了三个小妾，外头金屋不知道有几处，放浪得很！你说让百燕嫁给这样的人，她能活几年？顶多几个月罢了！”

“张玉胜？”沁雪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你认识？”

“依稀听别人说过。那位张公子家是开钱庄的对吗？金锦钱庄就是他们家的。那位张公子也颇有点名气。说得好听是交友广泛阔绰大方，说得难听点就是挥霍无度放浪形骸。”

“说得太对了！”

沁雪摇摇头，叹息道：“百燕小姐嫁给这样的人，真是可悲了。”

“所以我才急啊！园儿，你与百燕虽认识不久，可你也应该很清楚她的为人，还有她在这府里的境况。让她嫁给张玉胜等于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我今晚来就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想想法子，救救她！”

“姨娘！姨娘！”外面忽然响起了湘姨娘贴身婢子桐儿的声音。

片刻后，仲春和桐儿一起跑了进来。湘姨娘问：“怎么了？”

桐儿上气不接下气道：“姨娘，不好了！四小姐从二楼跳下了荷花池，自杀了！”

“什么！”湘姨娘和沁雪都惊了个毛骨悚然！

乔百燕之前被关在了茴香院的二楼。大夫人不许她再回柏寒居去了，让她一直待在茴香院直到出阁。哪知，她竟开了窗户一头扎进了荷花池。

赶到茴香院时，乔百燕已经被捞了起来，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湘姨娘进去便问请了医师没有。旁边婢子说去禀过大夫人了，大夫人还没派来。湘姨娘气得骂了两句后，解下了自己的腰牌递给桐儿，让桐儿赶紧出府去请。

而后，湘姨娘在里面忙着照料乔百燕，沁雪则在外面跟婢子打听当时的情况。正说着，云姨娘气冲冲地跑来了。

云姨娘一跟湘姨娘打照面，便吵开了——

“太胡闹了吧？居然跳荷花池？想给府里多添些晦气吗？”云姨娘恶声恶气道。

“人都这样了您骂那些有什么用？把人救回来才是正经啊！”湘姨娘满口都是着急。

“这么没出息还活着做什么？不就是要嫁人吗？哪个姑娘不嫁的啊？任凭她是皇帝的女儿还是乞丐的女儿都是要嫁的！要人人都像她这样，一不高兴就跳荷花池，这世上的女人早死光了！”

“云姨娘，云姨娘，活人面前不说死行吗？您来就是看她咽气儿的吗？请请您先出去，我这儿还正忙着呢！您要骂，等她醒了您再骂也不迟，您这会儿骂一千句她也听不见呢！”

“我可正经地告诉你，这事儿太夫人和大夫人已经知道了，气得很呢！动不动就跳荷花池，她可给府里捡了个好样儿，要是人人都学她这样儿，这府里还住人不住了？挺大的一个孩子瞧着也不傻，怎么这么忘恩负义？府里倒是哪里亏待她了？我看她就是醒了，只是装罢了！你给我听好了，乔百燕，能动就滚到太夫人院子外头跪着去，好好把你今天惹的事儿跪明白了！哼！”

云姨娘又从屏风后气哼哼地绕了出来。斜瞥见沁雪在，顺带送了沁雪一个怒气的白眼，用她那还没熄火的“火炮筒”又朝沁雪噼里啪啦了一阵：“你又跑来凑什么热闹？这里是大街上啊，哪儿哪儿人多就围上去瞅，没点规矩了？还愣着做什么？回你的院子去啊！你也不嫌这里晦气还一直站在这儿，真是傻！”

沁雪看她这副猴急跳脚的样子就知道她气什么。半个时辰前才说下乔百燕嫁她侄儿的事情，转眼乔百燕就跳了荷花池，这不生生打她的脸吗？以她那样高傲的性子，怎么受得了？

“姨娘您是探人的还是来骂人的？”沁雪不紧不慢地回道，“里面的百燕小姐还没醒，姨娘却只顾着骂人。姨娘也不想想百燕小姐为什么连命都不要了，还不是给逼的？”

“谁逼她了？你的意思是我逼她还是侯爷大夫人逼她了？呵，你别太把你自个当回事了，这些事儿你还管不着！”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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