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出什么事儿了?”赵廷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赵四恭敬道:“回禀大公子,是府上的孙奶娘,她昨晚溺死在自己屋里头了,外面正在哭闹的,是孙奶娘的男人。”
“这孙奶娘不是咱们府里头的下人,只是临时做工的,因此没法私了!这出了人命,县府的官兵们一大早也都来了,正在调查孙奶娘的死因呢。”
“溺死在自己屋里了?”赵廷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怎么个溺死法?难道她屋里还放了个司马缸不成?”
赵四摇了摇头,道:“说来奇怪,不是什么司马缸,孙奶娘是在自己洗脸的铜盆儿里溺死的,那铜盆眼看着只有两寸来深,怎么能溺死一个大活人呢?”
“可是府上的小红说,她一大早去孙奶娘屋里喊吃饭的时候,就发现孙奶娘整个人呈大字状趴在地上,只有半个头伸在铜盆里,水翻了一地,旁边还落了一根水草。”
“她本以为孙奶娘在练憋气,等走近些才发现,孙奶娘早就断气了,那张脸被水泡的发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只剩眼白,像是在瞪着她一样,她吓得赶紧就跑出来了。”
说到这里赵四替小红辩驳了一句:“据小人所知,小红是从不撒谎的,可是孙奶娘的男人不信,非要说是小红溺死了孙奶娘,在府上闹个不停,这便引来了那些官差。”
“大公子,你说这不是扯淡吗?”赵四愤懑道,“小红那细胳膊细腿的,就是一朵小白花,怎么可能是一个常年劳作的中年农妇的对手?更别说去溺死别人了!”
“也是,”赵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帮我更衣吧,咱们去看看。”
“是。”
外府。
赵家家主赵子期正立于门外,与几位身着官袍的官差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案情。
府邸外铺着青石的台阶上,此时正摆放着一具穿着白色绣花鞋的尸体,尸体穿着粗布衣裳,白布遮脸看不清相貌。
旁边还有个身着灰色短衫,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正哭天喊地,想来就是死者孙奶娘的丈夫了。
这些官差们忙里忙外,无暇顾及维护秩序,府内不少下人们此时也趁机躲在门后围观了起来。
赵廷朝这边瞥了一眼后,慢慢走到赵子期身边,唤道:“爹。”
见他过来,赵子期拉过他的手,指着身边一位穿着黑色蟒袍纹饰,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示意道:“还不叫徐伯父?”
“徐伯父好!”赵廷乖巧道。
那中年男子微微颌首,而后轻轻拍了拍赵廷的肩膀,没再多言。
这时一个捕快凑了过来,在那中年男子耳边低声道:“大人,仵作验尸的结果出来了,这王孙氏确实是自尽身亡,没有发现任何外力。”
而一旁的赵廷因为离得近些,将这段话也全部听在了耳中。
“自尽?”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这些话用来骗别人可以,但是要想骗过他,呵呵!
赵廷前世好歹也是闻名整个华海的医学专家,怎么会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
一个正常人,是根本无法靠“憋气”来自杀的,即使你内心再想死也不行。
因为人是有求生欲的,这是刻画在身体里的本能,当大脑意识到自己濒临死亡的时候,它会不计一切代价使自己脱离这种危境。
这也就是那些尝试“憋气”自杀的人每次都会功亏一篑的原因。
可是现在,面前这捕快竟然说,孙奶娘是靠着一个脸盆,自己把自己溺死的!
怎么可能啊?这不科学!
不过,不科学就对了,这正好印证了赵廷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正想着,那穿着黑色蟒纹袍,官威甚重的徐大人缓缓开口了:“王二狗,现在,仵作的验尸结果也出来了,这农妇王孙氏确实系自尽身亡,怨不得旁人。”
“大人,这不可能啊大人,”孙奶娘的丈夫王二狗此时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大把,一副悲呛欲绝的模样,“丫丫娘前日才问我,她给丫丫做的那身新衣服,合不合身……”
“丫丫娘还说,想丫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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