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行尸走肉 (2-2)

好在陆一唯也十分识趣，在处理婚礼流程的姬家老仆赶来前收回了话题，只留下了一句“我知道了。”

走过烛光照耀的前厅，陆一唯来到了山小小的卧室之中。小孩的房子总是充满童真和有趣的，其中摆着山小小从山中淘来的奇珍异石，几只困在竹编小笼中的昆虫小兽，以及一些样貌喜人生命力顽强的鲜艳花草。

也许是因为孩子的坚持，也许是因为时间紧凑，相比起焕然一新的前厅，这儿的翻新就显得有些敷衍，只是在外墙刷了一层厚薄不匀的薄薄漆面而已。远看和周围并无太大差别，近看就知道做工极其粗糙。像极了陆一唯前世的某些面子工程。

听着屋内竹扇扇动时带起的气流声，陆一唯小心的推开门坐在了山茂旁边。

“你大孙女要结婚了你就没什么看法？”陆一唯接过扇子，一用力便刮跑了一只准备在山小小柔嫩面庞上下嘴的蚊子。

而旁边的山茂，面对陆一唯的问责置若罔闻。真是像极了一块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

陆一唯也不恼，他知道山茂哑了可还没聋听得到他说话。

“你说你这一辈子活到现在，每月冒着生命危险去安全区外面开荒，不就是为了家中的两个孙女吗？现在小的这个，实在不行还有我照顾，可大的那个你就真准备放任她踏入火坑？”

听到这里，山茂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就如同雨后黄昏中从厚重乌云里透过的细微余光一般，微弱、渺小、暮色重重。可终究是有了那么一点。

山茂转过头看着陆一唯，及其想在他的双眼中找到点什么，可随着月光渐渐西斜，黑暗彻底的模糊住了他的视线，他也没找到。

一行浊泪从山茂双眼流下，他难道不想尽一个爷爷应有的职责吗？他难道不知道那是一个火坑吗？但他阻止不了，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山茂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山茂，现在他只不过是一具被阉割了的，毕生只为帮助两个孩子长大的一具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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