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走进监狱,借着烛光陆一唯清楚的看着一线清冽山泉水,是怎么在尘世的污浊中,翻滚,挣扎,最后与它们同化的。
“真是肮脏啊。”啪嗒一声,陆一唯一脚就裁断这截水流,四溅的污水让孙庆下意识提起了在烛火中泛着线线金光的袍子,现在他可是伤员,受不得寒气。
“直接带我去看死囚吧。”陆一唯将目光从囚禁的枯瘦骨架上移开。
当一群人掌握权力,却无人制约之后,一切的公平和正义就会成为流于表面的东西。
它们原本代表这世界美好道理的本来寓意已经不存在,反倒是会成为掌权者安抚人心的帮凶。
陆一唯原本在战区恐怖分子掌控的区域见过这一幕,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在自己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同胞身上看见。
没错,仅仅是扫了一眼,陆一唯就看出了这些囚犯刻在骨子里的卑微,他们没有一点罪犯应该有的桀骜不驯。
“或许,这就是西山县监狱外紧内松的原因吧,外面重兵把守是告诉民众,我们抓取的是一群穷凶极恶之人。内里无人看守,是因为掌权者内心明白,关押的不过一群手无寸铁的无毛绵羊。”
“是啊,他们就是一群无毛的绵羊,即便再也产不出让当权者满意的羊毛,也要用自己残缺的身躯,为当权者稳固西山县这片喂羊的草场。”
随着烛火的一阵摇晃,两人停了下来,看着门内仅仅是在眼中多了一丝残缺不甘的绵羊,陆一唯不满的说道:“就这?”
“就这。”孙庆赶忙上前,用他那比黑暗烛火更加阴森的双眼,一个个指认着。
“曹屠户打伤了勾县丞下人。当街伤人,死罪。”
“为何?”
孙庆眼中烛火一阵摇晃道:“勾县令调戏他女儿,他欲上前理论,被县丞下人当街辱骂,故怒上心头当众出手。最后家财充公,老婆罚做了勾县丞家的下人,女儿当了勾县丞的小妾。”
“哈哈哈哈......”不知为何,听闻这等惨案之后,陆一唯居然放声大笑道:“好一个勾县丞,好判!好判!”
胖的不均匀的曹屠户听闻陆一唯笑声,怒不可遏,扯着缠着全身的锁链哗哗作响,只恨不得从中脱困扭断陆一唯脖子。
陆一唯侧脸一看,善灵值:“6。”
“还是个好人。”看到这陆一唯笑的更大声了,吓的旁边身材瘦小蓬头垢面的男人连忙缩在墙角,害怕监狱新来了个屠夫。
“此人又有何罪?”他要躲,陆一唯却偏不让他躲。
“城外菜农,送菜迟了一刻,耽误了姬县长用膳。故因此人在菜中增添...”
孙庆想了好久终于憋出一个雅称道:“人中黄,对县长大不敬,对周国官员大不敬,对周国大不敬,故反死罪。”
“妙啊!”这次陆一唯直接拍手称赞。
牢房中菜农见陆一唯一副五谷不分的模样,只觉得冒犯了农桑地位,当下不顾生死一句:“哪有人种菜不用粪?”
更是惹得陆一唯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直接拍着孙庆的肩膀道:“孙庆,你吃菜吗?”
孙庆面色一黑,别扭道:“吃。”
“是啊,我也吃,县长也吃,那怕是大周皇帝也吃,那你听见没?”
“听见什么?”
陆一唯脸瞬间黑了下来,怒斥道:“人家百姓在骂我吃屎!骂你孙捕头吃屎!骂这姬宇县长吃屎!骂整个大周国吃屎啊!”
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是犯人还是捕头喉头都没了声音,只余下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流水的低落声。
“咕噜。”孙庆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道:“少爷,这牢房虽然隔音不错,但终究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啊。您也不想和他们一样憋屈的过一辈子吧?我知道爷您看着不爽,可他们现在终究不是你我害的,还请息怒,多担待,多担待啊。”
“而且。”孙庆犹豫了会说道:“你是好人,他没有骂你。”
“也许吧。”对于孙庆的评价,陆一唯不置可否道:“担待先放一旁,我现在想问的是孙庆你到底有没有看清自己把路走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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