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落下,并不如斩首般那样血腥,因为砍到的只是虚无而已。黑气消失,黑色的铠甲应刀而倒地。我把刀放在我的双手上,借光读出剑铭。
“我们从光明中生,在黑暗中死。纵横于冰封千里,漂泊在北境之中。不知死为何物,也未知生为何物,常驻于悬崖之上,远望苍穹。心中只是默念‘我将追寻此道,直至终久。’,我即是黑犬索夫。”
在地上散的七零落的铠甲在一股风中化成黑色颗粒,随风飘散无影无踪。疼痛伴随我精神松懈打我个措手不及,我瞬间瘫倒在地上龇牙咧嘴希望这样可以减轻疼痛,在我打了好几个滚之后疼痛中有所缓解。我勉强地站起身,拖着刀走到刀鞘前,正坐在地上把刀放在我的双膝上。我用衣服仔细地擦拭着刀身,就像我温柔地抚摸她的肌肤。
这是她给我留下的唯一遗物,在埋葬她时我把我的长刀与她一起埋在那土坑之中,而我拿起她的长刀踏上自以为的赎罪之旅。我回到了黑犬兵团的聚集地,但是等待我的只有冰冷的尸体,那些怪物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除了我以外黑犬兵团应该没有活下来的。但给我细微希望的是,我清点了尸体发现与人员名单上少了五个人,我不知道那五个人有没有成功逃离也不知道他们逃离之后身在何方。我只知道雪原猎犬小队的家属名单,我认为我有责任帮我曾经的队友们向他们的亲友问一声好。于是我收拾好每个人的遗物,开始踏上了赎罪之旅。
几年过去了,我的长刀也在这趟旅途中沉睡着,这条路上仅有一人、一刀和罪而已。我几乎走遍圣国内部的任何地区,我也见到形形色色的人,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的亲属都在圣国。她亲属的位置比较特殊,据说是在联合国的龙城有一个叫做刘的人,是她哥哥。但无论多远,我一定要把她唯一的遗物这把长刀递交给她哥哥。
我去了,我们也哭了,酒水淹没了丧偶之痛的我,亦然淹没丧妹之痛的他。酒醒之后我决定把长刀给刘,但刘拒绝了。
“这把长刀是你的,我相信她在天之灵也只认可你能够拿她的长刀。”
我收下了,本来想要递交完长刀后我就找个安静的地方离开人世,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这把刀。我们几乎每天都会宿醉,正因如此我通过刘认识到了奥维奇。缘分总是妙不可言,我没有想到我接下来的会跟奥维奇一同前往北部殖民领,并且让他帮助我利用那古人的科技再见她一眼,这一眼就算是以死亡为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我擦净长刀,轻轻敲击长刀的刀身发出声响。这是她曾经最擅长的音乐,我可以坐在她旁边一整天就听她敲击着属于她自己的乐器。我有节奏地敲击刀身,忘记从伤口流出的血打湿的衣服,忘记让我疼痛,忘记着戏弄人的世界。我看着刀身反射出散乱长发的男人,他正在露着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微笑。
是快乐吗?肯定不是,那是悲痛吗?也不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笑,他怎么了?
“唉。”我长叹一声,把刀恭敬地放回到刀鞘之中,紧紧地绑在自己身上,步履蹒跚地走到楼梯口旁边安然地睡着了。
我被轻轻地拍醒,我还迷惑周围的景象时一个男人紧紧地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太好了,索兄,你还活着。”
啊,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会露出那种笑容了,因为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游走,他的身边还有名为奥维奇的男人。所以我才会露出笑容,隐藏着自己的苦难,在他们面前露出真正的自己,放下对这个不公世界的警惕心。
真是的,我那还真是被天神眷顾的猎犬,乌拉山被救的我肯定不会这样轻易的死去,重生肯定是为了让我与她再次相遇的。
我推开奥维奇露出笑容,用稍微瞧不起的语气说:“奥兄,你多大的人了。我可是索夫,跟什么都能五五开的男人,那个怪物就是一刀的问题。”
我忍住疼痛站起身对他们说:“走吧,让我们回到旅店。先说好了,奥兄,那个怪物可是我杀的,回去一定要好好请我喝一顿。还有瓦尔雅也要请我喝一顿,我要上号的蓝色玫瑰那款混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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