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绷紧的弓弦被松开,弓箭却没有射向瓦尔雅反而落到了地上。看到这一幕的瓦尔雅自信地拔出插在地上的匕首,在身着人类服饰的树精前晃了晃匕首。树精双手扑向匕首,可匕首一闪,稳稳地落到瓦尔雅的左手中,树精却摔倒在地上。
“树精女士,让我猜测一下吧。”瓦尔雅嘲讽地说,“这匕首上有着某种咒语吧。”
“泥,泥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瓦尔雅拉起树精说:“因为你是人类啊。”
看到她没有说话,瓦尔雅继续道:“无论再怎么拟态的树精都不会佩戴人类的宗教物品,尤其是十字架这种象征神性的物品。因为树精的存在是靠自然,而不是靠神灵。一旦他们主动接受神灵,他们会失去树精这个身份。”
我走到瓦尔雅的旁边补充说:“你刚才口型,无疑是对神灵的祷告。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她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诅咒让你无法说出真相吗?”我问。
她点点头,向我们要着匕首。我看着瓦尔雅希望她能把匕首给她,但瓦尔雅却摇摇头说:“没有用的,这把匕首真正的主人是树精,不是他们。就算是把匕首给了他们,他们也无法念出上面的咒语。但……”
瓦尔雅突然抓住树精的手臂,握着匕首径直刺入树精的胸膛。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如小型的喷泉洒向四处。
“你在干什么?”我惊讶地看着瓦尔雅。
瓦尔雅没有回答我,直接拔出匕首让喷泉的水压变得更大起来。喷涌而出的血液,并没有被大地吸干,反而聚集成拳头般大的血球。
“哈、其、丝、路、为……”瓦尔雅念出一段我听不懂的语言。
血球应声变大,吸收着周围树精的血液,很快它就成长到一个人那么大了。瓦尔雅把匕首递还我说:“奥维奇,我听不见自然之声没办法解开这个诅咒,既然你能听到自然之声那么你就进入那个球体里面破除诅咒,拿住你拔出匕首。”
我接过匕首走向那个血球,用匕首划开口子。在匕首划开的瞬间,球内的血液瞬间把我裹住吞噬了我。我整个人浸入这粘稠的血中,它们灌入我浑身上下每一个孔隙。一股强大的力量企图扒开我拿握紧匕首的拳头,我用力与其抗争但还是被夺走了匕首。失去匕首的瞬间,我失去了一切知觉就像是第一次听到自然之声那时,但与那时不同是我却能感受到血液正在侵入我的身体,改造着我的身体。
肌肉无法再支撑住双眼,我缓缓地闭上双眼,耳边又响起听不懂的话。虽然听不懂话的含义,但话的内容似乎都在让我沉睡下去,舒服地感觉涌入心头,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当我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正处于无尽的草原上。
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身旁吹来舒服的风。悠扬的马蹄声传来,父亲身着蓝色军服骑着白马朝我走来,他的身后有一位身着红色长袖,褐色紧身马裤的橙色短发妇女骑着黑马跟随着他。
泪水止不住地从我眼中流出,毫无疑问那位夫人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用着颤动声音问:“父亲、母亲,你们,你们还在吗?”
他们脸上露出和蔼地微笑,朝我伸出那亲切无比的手。多年以来缺失的情感全部爆发出来,数以千计的话堵塞在喉咙中却说不出来,我只能颤抖地伸出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动,想要抓住那两只手,想要回到曾经的生活,想和母亲一起生活。如果当时我没有去执拗地游学,而是在父亲旁边守护着他,这样也不至于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也不会被叔父夺权。
“父亲,我,我……”愧疚与自责还有重逢的喜悦混杂在一起,让我的大脑失去了理智。
“儿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可以放手了,跟我们走吧。”
“醒来啊!奥维奇!”瓦尔雅的声音突然在我耳旁响起。
我甩开了父亲的手,用力地朝他挥拳。重逢的场景瞬间如镜碎一般爆裂,我知道虚假又美丽的梦境结束,我要回到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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