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上空,天降异象,虽只有短短一瞬,便悄然消散,但仍被不少百姓看见。
自然而然,这件事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说是有仙人降临姚府,赐下福缘,有人说这是天降祥瑞,暗示远在京城的姚大人又要高升。
总之,说法是五花八门。
单歆心情低落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对于耳中听得的八卦传闻并没什么兴趣。
此刻,他脑海里仍是映着之桃那张悲痛欲绝的小脸,心中满是歉意。
“对不起,之桃,先生这般绝情也是无奈之举!
即便是我真的同意娶你,姚夫人又岂会同意?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到时,你的处境只会更难。”
回到自家的小院中,做什么事似乎都是提不起精神来。
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望着天空,发着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单歆这才缓过来神。
扭头一看,原来是王卿牵着勋方来到了自己家门口。
小娘王卿脸色微红,似还在为昨晚的乌龙心有芥蒂。
而勋方在见到单歆后,则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口中奶声奶气的叫了句:“单先生。”
揉了揉这小家伙的脑袋,单歆连忙起身,说道:“快进来坐吧。”
“是勋方说,要过来找单秀才你教他认字,我才带他过来的。”
王卿牵着勋方跨过门槛,小声解释道。
单歆听得王卿所言先是楞了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王卿说道:“以后常来便是,反正已经被姚府那边辞了,以后时间多的是。”
听到“以后常来”四字,王卿的脸色变得愈发羞红,口中轻嗯了声,小声道:“听说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难不成真要以替人捉刀代笔为生?”王卿脸上闪过一抹忧色。
单歆倒是挺看得开,洒脱一笑,回道:“暂且先如此吧,最起码保证温饱是没什么问题的。
然后就是近些日子要多下功夫读写文章了,离三年一次的的秋闱可没几个月了,这次可一定要中个举人,光宗耀祖。”
“单先生一定能中举的!”勋方挺了挺胸膛,握着拳头,肥嘟嘟的小脸上倒是显得对单歆信心十足。
单歆听后哈哈大笑,捏了捏勋方肉嘟嘟的小脸,说道:“好,那就借咱们勋方的吉言。”
其实,单歆本身对于能不能中举倒并不是看的太重,要是依着他那慵懒怕麻烦的性格,就是让他在小镇里当一辈子咸鱼,他也心甘情愿。
之所以还想着要参加这次秋闱,再试一试能不能中举,主要为了满足那位死去的老哥心愿。
这老哥生前孤身一人,活的也窝囊,只知死读书,一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中举。
既然被单歆鸠占鹊巢,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继承这一份因果,让死去的老哥得以安息。
但他也只能保证尽力而为,要是到最后无论如何都考不上的话,那也只能放弃,在心底说声“抱歉”了。
毕竟,学问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领着王卿母子进了堂屋,给她倒了杯茶水,而后又从卧房里取出笔墨黄纸,在八仙桌上摊开。
没得办法,贫寒人家可没那么多讲究,专程花钱搭个书房,只能是一屋多用。
沾了沾笔墨,单歆在黄纸上写下: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
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今日他要教勋方识背的乃是《朱子家训》,又名为《治家格言》。
此书乃是一代理学大家朱伯庐所著,是以家庭道德为主的启蒙教材,精辟地阐明了修身治家之道。
以勋方如今的岁数,正是识习此书的最好年龄。
写完之后,单歆便将勋方抱坐在自己腿上,开始耐着性子逐字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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