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可对抗者 (2-1)

随着柯兰多的呼声，冥冥之中的一股力量将耶罗紧紧束缚住。耶罗感觉像是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将他攥紧，那股看不见的压力挤压着他的身体。

耶罗连忙转头看向爱丽，爱丽同样也是如此，甚至因为爱丽是幽灵状态，爱丽的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被那种看不见的力量挤压成一个细条，爱丽痛苦得直接昏厥过去。

唯一幸免于难的只有还在沉睡之中的贝兰德，贝兰德依然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无知无觉。

柯兰多见到耶罗和幽灵少女爱丽的遭遇，猛然跪下向着冥冥之中的存在叩拜，低声说道：“感谢吾主的恩赐。”

“现在，感谢你们的命运，你们将成为伟大的吾主的祭品。这正是吾主的恩赐！”柯兰多微笑着说道，神情自然而平和，仿佛他所说的就是这世间唯一的真理。

“你疯了，柯兰多！”耶罗挣扎着说道，“你把人类的生命当作恶魔的祭品，竟然还觉得理所当然，你真是疯了！”

“不，小法师，我从未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我终于找到了我人生的意义。”柯兰多感叹着说道。

“你想听个故事吗，小法师？”柯兰多问道，却不等耶罗回答，又自顾自的说起话来，“我出生于一个牧师家庭。我的父母都是天界生物——人类口中的神明的信徒。他们相信一切都是神的赐予，他们拥有和不曾拥有的一切都是神的意志，就连我的诞生也是神的恩赐，我的一生都要为神明而活。多么可笑，我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不再属于我自己，而是属于我从来不曾见过的，高高在上的神明。”

“我小的时候从未想过反抗父母，反抗神明。因为当时我也认为一切都是神明的赐予。直到有一天，我真正的神让我看清了这一切。”

“当时我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少女，和我竞争的另一个人是个农夫的儿子。可是最后，和那位少女结婚的却是他而不是我！”

“我无数次向神明祈求让少女爱上我，我无数次向神明献上自我，我为神明做了那么多，我从出生开始的每一天都献给了神明，可是最后神明竟然连我所爱的女人都不给我！这样的神明还值得我信仰吗？”柯兰多怨恨地面孔都扭曲起来，双眼充斥着血红，咬牙切齿地怒吼着。

耶罗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说：“我问一句，那个少女爱你吗？”

“这重要吗？”柯兰多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耶罗，“重要的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终于从对神明的迷信中清醒过来了。什么神明、什么献身、什么赐予，统统都是假的，都是谎言！就在我怨恨地诅咒神明的时候，吾主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吾主说只要我能够帮他来到人间，他就会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从那之后我明确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不再迷茫和痛苦。因为只要我付出，吾主就会给予我恩赐！”

柯兰多狂热地说着，又再次向着虚空叩拜。

耶罗冷笑着说道：“你说你从迷信之中清醒了，真可笑。”

“你从未清醒，你只是从一个迷信陷入了另一个迷信，你只是从信仰天界生物变成了信仰炼狱生物。你所憎恨的永远不是你的盲信，而是你的神没有给你的想要的东西。你憎恨的是无法满足你欲望的神明，而你爱着能够满足你欲望的恶魔。你从来没有清醒过，你只是认清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只是不需要再装成好人，而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个恶魔！”

柯兰多被这番话气得脸孔扭曲，却又强自按耐下来，装出那副温和恬静的模样，说道：“你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真令人厌恶，仿佛只有你才明白一切。你什么都不明白，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感受！”

耶罗赞同说道：“你说得对，我永远无法明白，我也不需要明白。我只知道我要打倒你！”

柯兰多大笑着说：“说得轻松，你现在只是吾主手心里的一个小虫子，只要吾主愿意，他可以轻易捏碎你。就像现在！”

随着柯兰多的话音落下，禁锢着耶罗的无形力量瞬间向他的身体施加压力，耶罗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那股力量压迫着内脏，鲜血从耶罗的口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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