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江湖之远（二） (2-1)

灯下的老人穿着一身铠甲，铠甲闪烁着森冷的光辉，他的两只手交握在桌子上，眼中有不容抗拒的威严。

老饶身边除了汉川之外，没有其他人。

汉川垂着手站在一旁，像是一个忠诚的武士。

绿枝很自然地解下背后的枪放在桌子上，揉了揉手腕，毫不温婉地灌下一杯茶水。

宁霄进门的时候，看到老饶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老饶手指轻轻动了动，看向绿枝，了一句话，有点像是抱怨。

宁霄分辨了一下，他的是：“你又从那条路走了吧？”

然后，这个威严的老人脸上出现了无奈的微笑。

他对着宁霄一抬手，无声地表示，坐下吧。

宁霄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汉川始终沉默着，他看得出，汉川十分尊重面前的老人，也就是所谓的城主大人。

他并不清楚，在神族的领域之内，所谓的“城主”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但总归，不会比皇帝再大了。

随后，老人用十分纯正的江南道话道：“我是昕罗城的城主，戟狼。”

宁霄听到对方没有摆出什么架子，反而用平辈的礼节介绍自己，内心一惊，随后道：“我是江南道凌云宗宗主，宁霄。”

戟狼笑了一下：“我原本以为我们这次见面，是要谈红蛇神的事情，但我觉得，我们现在要的事情，要比我想象得要多得多，对么？”

宁霄也笑，老饶目光威严却也慈祥，宁霄觉得，对方是以一种长辈，而不是异族城主的身份在注视着他，这让他觉得非常地愉快。

宁霄摸了摸鼻子：“事情总是很多，一件一件来吧。”

宁霄从袖子里掏出红蛇放在桌子上，汉川端上准备好的墨汁和纸张铺在桌面上。

红蛇嘶嘶吐着信子，无所畏惧地注视着对面的老人。

戟狼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你是红蛇神的爷爷，如何证明？”

红蛇痛快地蘸了蘸墨汁，在纸上写道：竟然是你这个东西，当时我在神界扬名的时候，你还拖着鼻涕跟在你哥哥身后吧？

戟狼看到这句话，眯起眼盯着红蛇看了一会，就在宁霄以为对方要一拳头捶死红蛇的时候，戟狼笑了起来，他脸上的皱纹舒缓地向着四方绽开。

戟狼道：“原来真的是您。”

汉川听到这句话，明显抖了抖，他想起自己在剑冢的时候，咳咳。

宁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最后一个字，戟狼的是“您”。

红蛇也不见外地写道：你也老了，最近过得如何？

“还可以，但不算很太平。您也知道，那些家伙喜欢争来争去，前几，他们在宴会上吵了起来，死了不少人。”

红蛇写道：还是这么无聊。你现在掌管哪座城？

“昕罗。”

红蛇很久没有再动，过了一会，他写道：“你哥哥呢？”

“他死了，死在罗刹海当中，当年太乱了，后来我去过罗刹海，但是大部分陆地已经陷落，四处都找不到他的尸骨，罗刹海的那些渔民还在执行宫止的命令，要闯进去也很难。”

宫止的命令？！

宁霄猛地抬起头。

戟狼温和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也知道这些事吗？”

宁霄看了一眼白鬼，白鬼乖乖地坐在一边，向着他眨了眨眼。

宁霄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以后想去罗刹海。”

在这个期间，宁霄一直看着戟狼背后的溟魂，戟狼的溟魂像是一个人，不，或许是两个人，这个人有两面，在戟狼话的期间内，这两面一直在不停地旋转。

一面如低眉菩萨，一面如怒目金刚。

红蛇蘸了蘸墨汁，低头在纸上写道：你哥哥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他如果没死，我或许会选择让他成为我的接班人。

汉川过来换了一张纸，戟狼把写满了字的纸张在烛火上烧掉了，红蛇在新的纸上写道：可惜那个时候我早就死了，也管不了罗刹海多少事情。

但你能从罗刹海活下来，明你们祖上还是积了福，我听，很多神族整个族都死在罗刹海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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