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洁携汪竞忽然来到厦门,黄晟意颇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黄母只说了几句话就沉默下来,略带点忧伤地看着莫心洁握在汪竞手中的手。黄晟意假装没看见,谈笑风生地说起黄浩威的机智勇敢。莫心洁兴高采烈地说:“我这次回来,一是要见见小威和伯父伯母,二是来看望许映秋。她结婚时我没空,没能参加她的婚礼,我一直很遗憾。”黄晟意叹息道:“本来日子过得挺好的,无端端出点事,让人心里怪不安的。那个坏小子招了,受一个小姐的引诱才干出这种事来。现在的孩子你真不敢小看他,不定什么时候做出一番大事来,你做梦都想不到。”汪竞插嘴道:“类似的事情并不少见,只要输入关键词,网上能列出几百条相关的新闻来。不管作案的人是老是少,受害的女孩年龄从5岁排到14岁。这是罪行比较重的。至于过了14岁的,那更是没法统计,很多都算不进恶性案件里了,在网上看到了都麻木了,懒得再多看一眼,反正总是相似的遭遇,相似的血泪。人们对一种犯罪开始麻木,或者说是习以为常,恐怕社会治安以及社会教育确实存在着较大的缺陷吧。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你去做个问卷调查,保管90%以上的人都会说这是很普遍的社会现象,稍一不留神就发生了。鲁迅先生写过文章专门论述过这种现象,他称之为施暴的男人具有古代酋长的风范。文明社会里存在原始暴力的痕迹,文明前进的脚步终究无法消除人类的兽性,我都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说,法律限制暴力是违背人性的做法,所以相关的法律必然失效?”莫心洁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的手抽了回来,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仿佛热得招架不住似的。汪竞停止发表高论,关切地看着她。
晚上罗飞扬设宴款待莫心洁和汪竞,汪竞没有提起翁雪雁,这让许映秋安静了许多。席间罗飞扬问起汪竞和莫心洁的婚事,莫心洁迅速地瞄了一眼汪竞。汪竞笑道:“这件事由她作主,我只负责张罗卖苦力。”翁家丽抿嘴笑道:“就是卖苦力你也心甘情愿。”许映秋打趣道:“他白天虽然累得直不起腰来,但是晚上做梦都能笑醒过来。”汪竞打个哈哈说:“你们合起伙来取笑我,好在我脸皮厚,不在乎。你们尽管说吧,我只管全盘接受就是了。”许映秋狡黠地说:“你这是激将法,指着这么一说我们偏就不说了。嘿,我们才不上当呢。”莫心洁终于开口了:“你们别上他的当才是。他这人脸皮是真厚,你们根本说不羞他,白白地浪费精力罢了。”许映秋话题一转:“还是心疼他了不是?终于出来打圆场了。你们究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别遮遮掩掩了。”莫心洁揪住她的话不放:“还说我呢,难道你不心疼老公?他没有得到的答案你千方百计帮他套到。”许映秋优雅地弹了一下手指道:“我们的恩爱是有目共睹的。”莫心洁调皮道:“我们的婚姻是水到渠成的。”
送走了客人,罗飞扬挽着许映秋的手在街上漫步。天微微有些凉风,人们都出来活动,街上显得异常热闹。走着走着,罗飞扬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许映秋迅速捕捉着他的目光。他在看一个年纪很轻的女人。那个女人亲热地挽着一个有些谢顶的男人,她打扮得有些妖娆,应该是个小姐。罗飞扬自言自语道:“她怎么做了小姐了?”许映秋微微有些愠怒。她应该是罗飞扬以前的女人。对于自己占有过的女人做了小姐,被其他男人占有,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仿佛她该为他守节似的。然而罗飞扬很快澄清了误会:“她是小雨的同学,因为小雨的事找过我。她很穷……我想这就是她沦落的原因吧。人手里没了钱,想不沦落都不行。”许映秋若有所思地说:“你发家之前也并不富裕,我猜想你做生意也并不是一帆风顺。这其中你有没有沦落过?诸如低三下四地去求人?半夜里行贿?追着老板们献殷勤?”罗飞扬的脸色严肃起来,因为回忆而带进些痛苦的味道:“何止这些!有些事情我深藏在心里,从来没有说出来过,我真怕说出来会被人看扁了。女人因为穷可以出卖色相,男人穷的时候同样会出卖自己,只要有好的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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