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迹是新染未干的,一个表情安闲的小女孩躺在卷成一团的被窝里,腹部是凄然的血红,颜色深得近乎于黑。
三号蹲在窗台边,默听着楼下的噪动。
警察搜查了一圈,连楼的窗户也用手电筒扫了几遍。见没有三号的踪影,便转身准备返回。
他们的背影刚一消失在石子路的转角,三号就急忙跳到窗边,观望周围的情况。徐徐的晚风拂面,他把唇边的血迹用袖口擦干净,然后蹲在敞开的窗口,回头望了望床的女孩子。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怀里抱着的毛绒玩具也有了猩红的血迹。
门照旧紧闭着,女孩的家长还没发现有人偷偷地闯进了他们的家。
三号从窗口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到绿化带里,仅一阵树叶摇动之声。他速度极快地冲出树林,带出一股狂风,转瞬之间就消失了。
此时大部分的窗口依然漆黑,一些住户听到动静打开灯,交错的灯光在夜幕下静静地闪烁。
警察开始收拢队伍,三号知道他必须谨慎行动了。
舒嘉驾车赶到和舒文滔约定好的地点时,天边已有些朦胧的亮光。车子停在教会医院前的斜坡,车轮沾了露水和泥土,新冒的青草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挺立。
教会医院是一座颇有年头的建筑,舒嘉把豪车停在医院门前,有些不搭调的意味。她大阔步拉开铁门,然后走了进去。
医院里灯光通明,戴着黑头巾的修女们忙得脚不沾地,没人顾得管舒嘉。她便径直寻觅到了人流的源头,走廊里的手术间两扇门大敞着,端着绷带、药酒、纱布之类医用物品的修女们匆匆进app下载地址xbzs出,舒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朝里面一望,只见病床空荡荡的。
手术间里很有些阴冷的氛围,病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舒嘉心想,张丰毅的尸体不会被她们抬到太平间了吧。
正此时,身后有人有气无力道:“舒嘉,我在这儿呢,你怎么来了。”
舒嘉扭头一看,才发现张丰毅好端端地坐在椅子,就是面色非常苍白,没了血色。他的口气听起来像中央公园早起锻炼的老大爷,神态无精打采的。
舒嘉皱起眉头道:“看样子状态不太好啊。”
“流了几升血,能下床就不错了。”张丰毅把头靠在椅背,声音里满是疲惫。
“你自己走出来的?”
“手术时间有点长,快结束的时候就清醒了。医生刚好在用镊子取子弹,简直是一种煎熬。”
“伤哪儿了,我看一眼。”舒嘉打量着座的张丰毅,眼神中好似有某种轻蔑。
穿着病号服的张丰毅给她指出了两处,然后舒嘉款步走过来,娴静地在他身旁坐下。摸着他大腿的弹洞,语气平静地问:“就这样。”
“两处,差点就命中要害了。”
“我觉得没什么。”舒嘉试着用指甲戳了戳病号服下的伤口。
下一秒张丰毅疼到变声的尖叫就响彻医院,他竭力忍住面部的抽搐,然后赶紧捂住那里,朝舒嘉摆摆手,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很疼吗,”舒嘉一脸诧异,“又没流血,怎么会那么疼。”
“换你来,你也一样,”张丰毅仍然处于剧痛之中,表情挣扎,“要戳一下就流出血来,我就还得再进手术间。”
“缓缓好了,”舒嘉面无表情,“对我老爹的安排,你感到满意吗。”
“你是售后服务吗,还做顾客调查的。”
“只是凭此判断你欠我人情的大小,别多想。嫌疼的话,下回直接进太平间。”
“你是不是很嫌麻烦,嘴留德是做人品性。”
“没人要求我一定要救你,”舒嘉耸耸肩,“当做慈善了,反正我老爹出钱捐楼捐房的时候,我也没在过场。”
“我觉得你老爹肯定是个好人,否则摊你这么个女儿下辈子怕是遭报应。”
舒嘉抬起脸来看着他:“要是你想再进一回手术间,我可以帮你。”
张丰毅这下听话了,低垂着头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儿,舒嘉问他:“你准备在这儿待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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