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尊主足尖轻点,只几步就掠过了丛丛的白色皓檀花,立定在望相阁内。里面的五个人见了,全都俯下身来,其中穿着大红衣服的绝美女子忙撑开手中的白貂毛织成的绒氅披到他身上,姿势像极了服侍最周到的丫鬟,但她的面容却一点也不殷勤。陆晴雨虽然在瀑布旁边驻了许久,却用真气将自己保护的很好,白衣之上竟无一点水珠,但毕竟只是二月气,身上不免有些寒冷,正需要这件绒氅。他向红衣女子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这让她冷漠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柔光。此女子的穿着很怪异,全身的衣服都束的很紧凑,但偏偏有一对快要垂地的大袖子,如果这身衣服穿在别人身上,准要被人笑死,但一上了她的身,却别有一种味道。
“怎么,叶秋池还没有回来吗?”陆晴雨坐在专为他特设的苍木椅上淡淡地问道。
“乐艺舍舍主已经回来,现在在大殿等侯,还为您带来一个能人。”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恭恭敬敬地答道,只一会儿的时间,陆晴雨没有话,众人也都不敢出大气,生怕打断了这个智者的思考。望相阁内一片寂静。尊主没去留,众人也只好这么站着。
“你们我刚才打得怎样啊?”陆晴雨只是很低地问了一句,却让所有人为之身心一颤,就好像那是一声巨响。
没有人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人敢去尝试,大家都知道尊主那一招破的好,但却是用的初级者都会用的招式,只是因为许多会繁复招式的人在面对那样凌厉的一击的时候,往往会方寸大乱,忘却了这最有效最简单的防御。其实究竟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尊主此刻想听好话还是真话。
在这些人看来,尊主是令人敬畏的。敬畏,当然就是敬重和畏惧的意思,敬重他的武功和奇才,畏惧他的阴晴不定,孤高冷傲。也许在和他师兄一战的时候他还有些许人情味,甚至还有点冷幽默,而大战过后,他却有回到了神的位子上。
“怎么没人回答我?”陆晴雨的语气稍微重了一些。
“好,但好得不够。”终于有人回答了,是低沉而刚毅的男声,原来是剑艺舍舍主开的口。这个英挺而冷峻的年轻人从尊主和他师兄对峙开始,左手就没有离开过剑把,他在备战,假如尊主不敌,性命垂危,他会第一个冲上去。他从来只为自己卖命,但遇到陆晴雨之后,他就只为他卖命了。他可能是曾与尊主一起出生入死,也是第一个与他并肩而战的人,所以对他敬重更多一些,畏惧更少一些,这里往往能够直言不讳的人就是他。
“为什么不够好,樊伽?”尊主似很有兴趣。
“你本不必拔剑的,他的速度比不上你,你只要闪身就行,他全力一击落空,自会不败而败。”年轻人不缓不急道。
“我还是觉不出这样会更好。”尊主负手道。
“万一你师兄的长剑太利,而你的剑片又不幸被穿透,岂不是太冒险了吗?”一阵沉默,大家都在猜测尊主会作何反应,有的甚至已经觉得樊伽太不聪明了。
“有理,我洛神宫以剑艺为主,而你作为剑艺舍的舍主,实在是当之无愧。”尊主终于扬起了嘴角,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大殿!”
洛神宫的馨和殿之内,白衣尊主端坐在铀金雕成的宝座上,他身后是一簇明媚的雪兰花,那是他在飞雪绝域学艺的时候处处可见的花。此花花瓣颜色和雪一样,花蕊和花边却呈鲜红色,开在雪地之上,老远乍看,却仿佛美女的素颜上被冻出的血丝一般。只可惜一年后他重回故地,却再也看不到那成片成片的雪兰花了。但在他看来,这世上还没有他陆晴雨留不住的东西,更何况洛神宫的异艺舍能人巧匠无数,他只是把最后的一簇雪兰交给他们就没有再管,结果雪兰就鲜活地开在了墙上。
蔺孤鸿跪在地上,在来洛神宫的路上,他已无数次地幻想陆晴雨是何等的人物,而此刻人就在他面前,他却不敢谛视,王者霸气原来如此。右手的断裂处虽然已经愈合,但剧痛时刻来袭,让他痉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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