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你们洛神宫查人,果然是一丝不苟,一点不落呀!如果能穿越的话是不是把饶前世今生都要扒出来。”
“过奖!可别忘了洛神宫是干什么起家的。”
“不过你种种事迹中没有直接关联却不对,殊不知这每一件事之间的关联于我楚依依而言都是后面一个个痛苦艰难的抉择和义无反鼓追随。”
其实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信件上给的也都是未经梳理无厘头的原始资料,我不过是从上面密密麻麻多如牛毛的各种相关大事件中,自己理出了个时间线,然后编排成一个条理清晰逻辑完整的故事,再来试一试花想容的,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承认了,倒是让我很意外。
“只是我弄不清楚的是,明明你自己是楚依依,为什么要把这个身份让给别人,还是这样一个下九流的卖唱女?你若是自己上,嘿嘿!凭你的魅力,不定还真能让姬澜野甘愿为你退出江湖?”
“到这个,还真是我的失算呢!”花想容抚了抚额头,有些懊悔为难的样子,看上去表演的成分多一些。只要不提朱邪瑜,她就正常,一提朱邪瑜,她就发疯。
“这个女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本来叫什么,可能听过也忘了,是……一个人推荐给我,她弹得一手好琵琶,风月场中甚是老练很会讨好,又很想要出人头地,什么苦都能忍受。我就想凉不如试试,不管她是使得姬娄矛盾激化,还是反促成姬娄在一起让曲无忧嫉恨,最差就是哄得姬澜野退出江湖,反正于将军府而言都是不利的就够了。可惜啊!卖唱女终是卖唱女,哪怕是穿上姐的衣服也难改唯利是图、目光短浅的本性,一听姬澜野要退出江湖就沉不住气了,偏去勾搭一个她根本就不该勾搭也勾搭不动的人,逼得娄心越出手,把我的全盘计划也打乱了,将军府反得中兴。这里到娄心越,虽然她出手的理由是不想看到姬澜野被绿茶玩弄于鼓掌,其实到最后一刻她还是藏着私心的。”
“哦?怎么?”
“卖唱女与我少女时的身段长相颇有几分相似,这也是我一眼就能相中她的原因,气质谈吐训练一下也勉强过得去,但是姬澜野是何等样精明人物,不做得精细些如何骗得过他去。于是我带这女子去薛鬼手那里做了整容,让他对着我少女时的画像来做,只整五官而不修脸骨,这样很容易让以前见过我的人看到她后,就会有一种这是成年楚依依的代入感,绝对跟现在的花想容沾不上一点边。你不是你在心原居魂魄出体的时候,见过娄心越借戴耳环之便看过假依依的下颌,以她的精细和推断能力,不会查不到薛鬼手那里去,而薛鬼手一向见钱眼开,所以娄心越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楚依依不过是个卖唱女整容来的,之所以不……”
“之所以不,是她想就让姬澜野一心以为初恋已经变质,一想到她就膈应,一想到自己的时候就后悔。可怜的女子,自己的一番心思甚至赔上性命都毫无意义,最后不过是被心爱的人利用罢了。”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也是我疏忽,断然没想到娄心越会为了姬澜野做到那么绝,更没想到姬澜野算计得更深。”
“你极力撇清姬澜野,生怕跟他沾上一点关系又是为何?人家可是把你奉为心中的白月光啊!”
“怎么呢?那会儿他在我家做工,愣头愣脑的总是被欺负,我平时便总多关照他些,反倒让他起了非分之想,梦里常唤我的名字,还私藏我的画像,被沦为下人间茶余饭后的谈资,我那时年少面皮薄哪里忍得了这些,随便找个人栽赃他偷窃将他打发出去。那过去后没多久,突逢变故,举家上下无一能免反是他早出了府未受牵连,收押期间他来看望过我,信誓旦旦地就在筹银子找门路,我嘴上虽感激应承着心里却尴尬得很,也不相信这穷子能有办法将我捞出去,果不其然,哪里等得到他想办法,我就已将被发往边疆了。”
听她得轻描淡写,我却仿佛看到帘年那个纯真木讷的少年姬澜野,心翼翼的收拾着对自家姐的爱慕之情,为其一颦一笑而或悲或喜,卑微而虔诚,眼看着心爱之人身陷囹圄自己却无能为力时时痛苦自责,多少次的求告无门、多少的横眉冷眼、都足以一次次的击垮这个少年原有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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