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是外出归来的阿绮的话。
她最近迷上刺绣,可巧城中兰茵阁老板就是位很出色的双面绣高手,女孩儿出高价拜了师傅,是以每早出晚归的,很是勤奋努力,似要在刺绣界闯出一番地来的势头。
“这位姑娘好相貌啊!在下猜测,姑娘必是江南人士?!”
阿绮笑道:“怎么看出来的?”
司徒瑾道:“若不是一番山灵水秀的滋养,怎会生出姑娘这般娇美娟丽,玲珑别致的人物来?”
阿绮吃吃一笑,捂住自己苹果一样红一样圆的脸颊,很是害羞又很是欢喜。
司徒瑾从怀中掏出一支红玉琢的芙蓉花簪来,本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花蕊部分乃是用十分名贵的彩虹晶细末淬凝,就是在烛光的映照下也是轮换七彩光芒,是一件难得佳品。
“是这样的,在下听闻这清江城风物甚佳,故此借旬休之机特来游玩,出行前便得……一位好友相托,在这盛产红玉的清江城为其寻得一支好钗,只是缘分使然,让在下得遇姑娘这般人物,方知我那朋友是配不上了,姑娘才是此物正主,还请笑纳!”他低头躬身,将簪子双手
奉予阿绮,实是将她当女神一般供着了。
试问下哪个女子被一个华丽丽的帅哥赞美了会不暗自窃喜,被其奉送大礼而不欣喜若狂。
果然,阿绮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变得更加灵动有神,像是有星星在闪动,是脉脉含情也不为过:“不、你我初次相识,我如何能收你这样贵重的礼,何况你先答应了你的朋友,岂可因我食言?”阿绮本是一副直来直去的不知娇羞为何物的爽朗性格,此刻分明口是心非,惺惺作态,声音也在微微颤抖。
“所谓宝剑赠名士,金钗配美人,就是食言有伤交情,也顾不得许多,改日为她另寻一支便是。总不能让名器去了庸俗之人手中,那可是暴殄物啊!”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听得是五体投地:这个曾经腼腆到话都不敢大声的厮,如今可不是个撩得一手好妹的情圣了吗?那么肉麻的话被他出来竟然清新自然,甚至有春风拂面之感,明明是一番喜新厌旧的渣男操作,被他生生演成了一幅得遇真爱的心动画面,我甚至严重怀疑朱邪瑜如今的知情识趣是不是也被这子指点历练过,终究段位还是差了很多。
我见朱邪瑜脸色有些难看,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内心在挣扎纠结些什么,终于忍不住向司徒瑾道:“你、你这钗在何处寻得,可否告知我?”
我差点被他的表现笑喷了,像极了一个明明跟自己发誓再不跟某某讲话却又不得不去主动搭理的矛盾体幼稚朋友。
而这个矛盾体触发点却是为了我。
真是又好笑又感动。
司徒瑾笑道:“告诉你也可以,除非你答应跟我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朱邪瑜冷笑一声,又恢复高冷做派。
但我好像也能读出他内心的潜台词了:“老子不捅你两个透明窟窿已算是仁至义尽了,冰释前嫌?想都别想。”
我忍不住笑着去搓他一张棱角分明的白皙面颊:“哎哟越看你越觉得可爱怎么办?”
朱邪瑜可怜巴巴的凝望我道:“觉得我可爱就麻烦收了我做老公好不?”
我不置可否,只是笑。
我这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敢独揽硬扛,唯独感情一来,就总是消极抵抗,正面想逃,许是世事无常变幻沉浮经历太多,对自己、对未来都失了信心。
“咳、咳”司徒瑾看我俩又腻在一起,很是不爽,故意大声道:“这钗,还请姑娘笑纳!”
阿绮点点头,接下了,破荒的行了个闺门之礼:“女子多谢公子惠赠。”
司徒瑾脸上陡现哀伤之色:“唉,其实姑娘收了这钗才好,我今日也是接了仇家的战帖,对方武功很是不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得去京城,所以这钗也未必就能带得回去……”
阿绮紧张道:“那、那怎么办?你赶紧跑吧?这架不打也罢。”
司徒瑾道:“那怎么行?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接下战书,又岂有逃跑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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