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1)

“尸体上的是古西尔格莱语。”杰克向他们走来，步履蹒跚：“那应该是一种献祭仪式。”

“我有许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洛佩斯点点头，他尽力分出心思去思考，但思绪仍旧被其他的事情侵占。红色的月亮、萨尔的灵魂。该死，理应有人告诉他，这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他把长剑插进地面，靠向剑柄。“阿尔特斯统一之前的西尔格莱？”他这么询问。

洛佩斯曾从艾德文娜口中听过这个国家的名字。

与其他五个国家一起。

但他实在讨厌听艾德文娜讲故事，至少在她改掉爱在故事中加入自己的见解以及总是大呼小叫的毛病前。

“这只是久远的往事。”杰克扶住树干：“但献祭的方法出现在更早之前。”

“直到西尔格莱的都城坎特瑞拉沦陷后，当时的阿尔特斯王室才发现西尔格莱曾寄希望于献祭仪式所带来的力量能够阻止阿尔特斯的铁骑。”

“那不是一段值得回忆的历史。”艾雅撂下翘着的腿，用双手撑着枝干向后仰。

“消逝于铁骑下的邦国。”杰克从洛佩斯手里接过水袋，喝上一口水：“军队与忠诚一同为王室贵族殉葬。”

“至于人民。

“也许曾经有过选择，也许从未获得恩赦。”

杰克摇摇头：“女人与孩子的惨叫在光明与废墟的平线萦绕，直到数个黑夜归来之后，才归于沉寂。”

他的眼睛发出叹息：“那是一片英勇的土地。”

“英勇的土地……”洛佩斯望着他。

“你大可这么认为。”他系上水袋：“但我不了解那段历史。”

“若是某一天你对此提起兴趣，洛佩斯。”

杰克开始咳嗽，持续了好一会，他才强压下继续咳嗽的欲望再次说道：“艾泽瑞托教堂里的古书会给予你帮助。”

“那枚印章……我的职责。以及，我的馈赠。”

“那只会让我怀抱疑惑，杰克。”洛佩斯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声响，因此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

“恐惧。”艾雅站起身，于树梢上遥望：“在森林中蔓延。”

她看到，白骨由泥土中探出，随后胳膊撑着地面，一具人类骸骨完全脱离土壤，摇摇晃晃着向他们的方向挪移。

“看来我们该离开这里了。”洛佩斯向后退，心中不住谩骂。他倒是想搞清楚他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你们没有选择……一直向东跑。”杰克把手掌放在洛佩斯的肩膀上。

“圣耀骑士已经接管东面森林。”他望着逼近的白骨：“希望你们能躲开恶魔的封锁。”

厚重的腐臭味伴随着一具具爬出土壤的腐尸扑鼻而来。

洛佩斯倾听话语，因此疑虑在心中生根发芽：“有些时候，我总是很难相信……”

“我理解你，洛佩斯。但时间不多！”杰克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叹。他随后抬起手掌，把牧师服由领子拉开。

杰克被深紫色侵染的皮肤因此裸露在空气中。

洛佩斯看到皮肤在蠕动，好似小虫潜藏在皮肤之下，内里还透露血红。

“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洛佩斯！”他向前迈动一步，挡在他们身前，用力握紧法杖。

他说：“你们该走了。”

“我知道！”洛佩斯拔起长剑：“职责总需要专递。”

话语被腐朽身体发出的腐朽声音淹没。

洛佩斯注视眼前的景色，千千万万的白骨正脱离土壤的掣肘。

远处传来慌乱的喊叫，与不断挪移的脚步声。声音很大，并且相当杂乱。看来有不少人也与他遭遇了同样的境况。

腐臭的尸体很快将他围住，四周水泄不通。洛佩斯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挥动长剑。

他把向上攀爬的白骨踹回泥土，然后刺出长剑，穿过死尸腐烂的胸腔。这种触感相当奇怪，但他顾不上在意那么多。也许那些喜爱鞭尸的半兽人多少会有些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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