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 (2-1)

唐吉可德的目光由窗外渐渐阴暗的天色转回到凯莎身上。

他望着她，确认她状态良好，没有醉熏的意思后，便开口对她说道：“我想，我得先走了，凯莎，你知道，家族中的事情总是。”

“呃。”他龇牙咧嘴，手腕不停的旋转，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样子。

“实际上，你不展示你那可人的表情，我也可以理解。”凯莎的心情似乎变得有些低落，但她还是开口放他离开：“没关系，反正我也很快就得回去了。”

“好吧，看来那并不怎么可人。”唐吉可德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准备离开，但还未走出酒馆，他却改变了主意。

他走回来一把夺下了凯莎的酒杯：“这次可没有房间给你耍酒疯，凯莎。”

他把酒杯放在一旁：“时间也不早了，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等到他的话音落下，凯莎才抬头注视他，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她便被唐吉可德拉着向酒馆外走去。

来到柜台旁，他清了清嗓子，转身对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的凯莎催促道：“该付钱了，凯莎。”

怀抱着娇羞的凯莎这才抬起头，却看到了酒馆老板一脸怀念的样子，他非但没有被她的身手吓到，反而赞美她的性子越加火爆。

等到凯莎付了钱之后，唐吉可德便再一次拽走了她。路边不断的越过的油灯彰显出昏黄的安逸，不断闪耀的繁星则默默的注视起两人。

街上的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相对无言的寂静，让四周不免显得些许冷清。

“我到了。”没过一会，走在前面的凯莎便停住脚步，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看来我的任务完成了。”唐吉可德冲她轻轻拜了拜手，然而落下之后，他的手却感觉有些无处安放：“早些睡。”

“晚安。”凯莎冲他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她迅速转身对他的脑袋来了一拳，然后才踏起步子离开。

唐吉可德的目光追随着凯莎远去的背影，等到远处的煤油灯开始闪烁，他才咧出一抹惆怅的笑容，转身离开。

清冷的月光轻抚艾泽瑞托的街道，街道上早已没有行人的身影，只有醉醺醺的大汉，在高声阐述着他对某次的艳遇的魂牵梦绕。

独自前行了许久的唐吉可德，在一栋豪华的宅邸前缓缓停住了脚步。

他把手放在门把之上，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将眼前单薄的木门打开。

门把渐渐温热，他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庞划过了些许冰冷。唐吉可德轻轻抬手触碰，他知道的，轻轻滑过的冰凉不过是他的眼泪。

他踌躇不前，却无法料及紧闭的门会在这时慢慢打开了。

一抹灯光透过门缝轻轻的拍打在唐吉可德脸上，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他的母亲安妮贝尔。

莫名之中，她似乎有所感应，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回来了，泪水不断的从她的眼角涌出，没有责骂，没有抱怨，迎接唐吉可德的只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脑袋抵在安妮贝尔的肩膀上，目光慢慢挪移至正默默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的他的父亲亚尔维斯，他，似乎也已经等了他许久。

父子相视一笑，隔阂与疏离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也或许，那只是他自认为的隔阂与与疏离。

等情绪稍稍稳定后，安妮贝尔便拉着唐吉可德一起坐到椅子上，准备问问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但是一旁的亚尔维斯却突然开口说道：“欢迎回家，我的孩子，不过你应当去见见你的祖父。”

“你这个死老头子，该死的，干嘛那么严肃。”安妮贝尔显然有些不太乐意：“难道你那双眼睛没看到我正要跟儿子说话呢吗？还是因为看的姑娘太多了，所以瞎了狗眼？”

事实上，唐吉可德早已经习惯了，他们总是这样，但亚尔维斯依旧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清了清嗓子：“唐吉可德赶了一天的路，你不觉他应当有些饿了吗？”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安妮贝尔的目光便随即而至，她一边重复着“对对对”，一边起身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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