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陆亦桐看着刚刚送进宫来的一纸书信,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去,请歧王来。”
福恒领命,服身出了殿去。
方海立在陆亦桐一旁,面上云淡风轻,手指却不由颤了一颤。
“百姓的地窖挖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皆已完工。”
陆亦桐长长舒了口气,而后端了茶杯。
“玉竹此事做的不错,”他说道“如此才让我没了后顾之忧。”
方海却忽然蒙上愁容。
陆亦桐传命于玉竹时,只是同玉竹说了挖地窖与缘由,而至于其余一切事宜皆没有同玉竹说一星半点,此时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玉竹所领的无常司若是有了什么意外之事,便是将让整个局面陷入混乱。
“皇上,此事是否应与玉竹大人说清?”
方海终是没有忍住,将话说了出来。
陆亦桐知道方海心中所想,其实他也在思索,也在犹豫,现在是否应该告诉玉竹实情。
那是他硬生生有意将玉竹的心剜出来,而后又在上面撒了烈酒的痛。
一切都是为了今日。
“或许……是时候了……”
陆亦桐叹了口气,将双眼缓缓合上,他回想起那日,他下令将玄芝斩首,玉竹昏倒在刑场的消息传来。
他并不意外,有的只是无奈。
这世上,他们三人虽是君臣,但实在是与亲兄弟并无什么区别,只那一道旨意,不仅让玉竹与玄芝天人相隔,也亲手将玉竹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他故意让玉竹明白,自己在以玄芝的性命为筹码来试探无常司的忠心。
不知玉竹心中究竟何种滋味,但陆亦桐心中,亦是难过非常。
他将桌前的奏折推到一旁,拿过一张洁白的纸,笔尖染墨,在上面简简单单写了几个字:
局定心安,将遇故人,莫急,莫急。
方海拿了信便策马而去。
出了皇宫,他终于露出了半分喜色。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他们等这天等的太久。
当方海疾驰在华街上时,却是迎面遇到了从王府去皇宫的歧王。
陆亦桐急召,歧王却是慢慢悠悠的骑马,方海看一眼便知陆亦桐的计策已经将歧王的棋局搅乱,现在,他只能尽量拖延时间,来让自己尽可能处于有利地位。
他们匆匆擦身而过,方海只遥遥的在马背上拱手道了声“歧王殿下”,而后便又向无常司疾驰而去。
“方海这是领命去了何处?”
歧王不解的看着方海的背影在视线中渐渐消失。
福恒露出个讨好的笑来“小的领了名就出宫去了王府,方海公公那时候还在皇上面前伺候呢。”
歧王点点头。
今日关山瞳和知灵君突然给歧王府送来密信说人马已至城外之时,他自己也十分惊讶,如今看来,北原人所行之事,不仅让自己有些慌乱,亦是让陆亦桐有些措手不及。
方海是陆亦桐的心腹,歧王想着若是有事能让他这样奔忙,想必陆亦桐那边同自己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样想着,便又将头转回,仍旧慢悠悠的赶着路。
方海到无常司时,无常司已经得了信,此时正在为北原人与屿国人的到来做准备。
“玉竹大人。”方海进门并没同谁人寒暄什么,直直的就往玉竹房中走去。
玉竹见到来人并不惊讶,今日这样的大事,陆亦桐让方海来传信也在情理之中。
“方海公公。”玉竹回了个礼“可是皇上有何事要吩咐?”
方海看着玉竹,虽是在宫中也时常见面,但今日他来到这无常司中,屋子里没有了往日玄芝的吵闹,即便是无常司此时已经有些慌忙,玉竹的房内却让人感觉异常冷清,似乎与屋外将要来临的战事恍若两重境地。
甚至是,眼前的玉竹身着一袭银白无常服,却比起从前看起来要松垮得多,只觉得这被包裹着的躯体此时已经枯瘦,今夜战火起,便可将其烧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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