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都走了,钰贵人便走到内室,见躺在床的锦贵人气息奄奄,一众太医皆是眉头紧蹙,便知锦贵人时日已经不多。
“皇,锦贵人……”终于有一个太医忍不住开口。
他见陆亦桐并未回什么话,便重重的叹了口气“皇还是要注意龙体啊。”
“不,锦贵人她不会死的……”陆亦桐眼睛都红了,双手紧紧握着锦贵人已经渐渐发白冰冷的指尖,喃喃道“参汤,快把参汤拿来!”
周围无人敢怠慢,便是参汤一碗一碗的送,那血在众太医合力下,虽是流的缓了,但仍是没有彻底止住。
任谁看这一幕,都以为是痴情帝王不舍心爱宠妃,而事实,陆亦桐确实是怕锦贵人死,却只是怕她死得太早罢了。
他需要锦贵人死得分毫不差,便是用尽了宫里的名贵也在所不惜。
钰贵人进了门来,她轻轻走到陆亦桐身旁,将守在一侧的常山叫到一旁。
“锦贵人……”钰贵人轻声问道。
常山侧首看了眼陆亦桐,又往暗处走了几步,这才沉声道“孩子已经没了,只是锦贵人身子太过虚弱,现在全屏参汤吊着一口气。”
钰贵人看着跪在地的几个瑟瑟发抖的太医,想来便已是回天乏术。
她点了点头,说道“用宫里最好的药,一定要尽可能的将锦贵人多留一刻。”
“微臣明白,”常山拱手道“不知其他事,可安排妥当?”
“放心,”钰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等夜深,锦贵人咽气了。”
待常山又回到陆亦桐身旁,陆亦桐便知钰贵人进来过“玉竹和玄芝呢?”陆亦桐问道,他语气淡淡的,却有些沙哑。
“玉竹和玄芝在门外候着。”钰贵人服身轻声回道。
“让他们进来。”陆亦桐沉声道。
钰贵人听罢行礼告退,行至门外,她不由笑了笑,又怕旁人看出,所以便用手微微遮了遮唇畔。
“皇让你们进去,似是有事相商。”钰贵人传完了话,又向玉竹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盈盈往旁处走去。
她知道同玉竹这样的人并不需说过多的话,一个眼神,足以让对方明白用意。
她现在担心的,是那两个侍女。
若是那二人做出什么冲动之事,便糟了。
“铃兰,”钰贵人在后厨,一眼便瞧见在给锦贵人熬药的人“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铃兰见到锦贵人,心里的委屈一下涌出,眼眶顿时满是泪珠。
“钰贵人,我家小主她……”铃兰说着,嘴巴一瘪便要哭出来。
钰贵人此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便走过去将铃兰轻轻拥了拥,她发觉铃兰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一看,原来是铃兰在努力将抽噎憋在了喉咙里。
“本宫知道你委屈,想哭,边哭出来吧。”钰贵人说道。
铃兰摇摇头“不……不能弄脏了钰贵人的衣裳……”
“哎……”钰贵人缓缓叹了口气,她没想到,锦贵人那般跋扈的人,竟有一个这样忠实的奴仆“你定想知道,为何我方才要将你拦住,对吗?”
铃兰用手背擦着眼泪,头不住的点着。
钰贵人用自己的帕子给铃兰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她是北原人,即便是犯了天大的错,现在碍于北原的关系,皇再恼怒,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去动北原的人。”
“那我家小主就枉……”铃兰生生将最后一个‘死’字咽回了嗓子里。
虽然锦贵人对外看似嚣张跋扈,其实,在宫里面对贴身侍女却并非那般苛刻,只是她常年独住流音轩,并未有其他人知晓其中之事,而在这些宫人眼中,这个总是颐指气使的锦贵人,不过是似一个喜爱争宠的有些孩子天性的美好少女罢了。
钰贵人用手指在铃兰唇边轻轻一按,微微摇头道“有些事,皇自有他的想法,锦贵人不会蒙受不白之冤,只是有些事,并不能以寻常之礼来看待。”
“铃兰不懂。”铃兰抽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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