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桐沉吟了一下,“我父皇是开国皇帝,根基刚稳便殁了,兄长顽劣,开国之臣正值壮年且手握兵权,我年少登基,成为众矢之的,不知道多少人想将我除掉,”说到这里,陆亦桐深深呼出一口气,眼中锐利却又深了几分“我必须将他们连根拔起永除后患,否则,国将无安宁之日。”
玉竹轻叹一声“朝中众臣之中,佑丞卿大人似是可靠之臣,只是其姐卿氏曾入宫为先皇后妃,当时诸事繁杂,因而臣实在无法分辨卿大人对皇上的忠心。”
“卿轩辕,”陆亦桐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虽已过去十年,但那到底是至亲之生死,他怨我也是应该的,但是,卿轩辕对我是绝无二心的,”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后又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口说无凭,只是自己如此认为罢了,但在现在看来,若卿轩辕对我早有杀心,他的机会最充足,也大可不必在皇兄与我之间选择将我推上皇位,还把卿清留在我的身边,卿清可是他唯一的女儿。”
玉竹听到这里,抬头道“臣忽想到一事。”
“你说便是,”陆亦桐抬抬手“你我之间不必这般拘着。”
“若皇上要予锦贵人盛宠,那么容妃娘娘那里……请您定要安排妥当。”
陆亦桐笑笑“放心,卿家是我最重的砝码,我自然会小心对待,至于段将军,无子却手握重兵,也可一用,只有那佐丞许龄安,我倒是要看看他的本事了,他是文臣,想要夺位,定要有武将相助,亦或是……”陆亦桐慢慢喝了口茶才接着缓缓吐出两个字“敌国。”
玉竹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忽然一扣,骨节泛出青冷的白“若是真的,那便也太胆大包天了,臣定派人查清。”
陆亦桐抬手,从桌角的折子里抽出一本墨色奏本。
“黑无常?”玉竹认得那奏本,黑封暗纹,如乌云压顶一般,那是专属黑无常的奏折,亦有人称之为“无常命簿”。
朝中无常分为黑白两派,白无常在明,世人皆知,白无常主亦称七爷,掌生,见其或有一生;黑无常在暗,无人知晓,黑无常主亦称八爷,司灭,晓其者皆为亡魂,其手中各有黑白无常簿,无常司主可直接面圣。
陆亦桐将黑无常簿打开,取出一封书信递给玉竹。
玉竹接过信件,才看了两行,惊愕就溢出眼眶。
“起初,我也没想到许龄安恨我至此,竟要通敌叛国。”陆亦桐即便这样说着,神色却还是如常,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语气也是淡淡的。
“北原王关山曜性情狠烈,许龄安一介文臣怎敢与他为伍,”玉竹稍沉了一下,忽而抬头,“除非……”他的想法让他自己都不敢说出口。
陆亦桐点点头,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桌角“除非他已与歧王结盟。”
玉竹的心沉到了谷底,若歧王与许龄安和关山曜已结成同盟,那么朝中之臣或许一半已有了异心,玉竹已不敢再想下去,他将信放于桌上道“或许只是猜测,待臣查明。”
陆亦桐定定的看着玉竹,一字一句道“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玉竹从殿中走出,雨点却先他一步落了下来。
“已经变天了啊。”他自言自语着伸出手,想要去接那些从屋檐落下的水珠。
他的手刚伸出去,一柄伞却撑了起来。
“别弄湿了衣裳,容易着凉。”
说话的是陆亦桐口中那叫玄芝的俊朗少年,其实用俊朗一词形容玄芝并不恰当,应当是俊美才是,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上镶着一双含波的秋水目,鼻梁高挺,唇如少女般红润,乌黑的头发柔软如丝却束的松散,额前系一条暗灰银纹发带,几丝碎发散在鬓边,虽是男儿,却有着倾城之色。
玄芝一手撑伞,一手将玉竹执着的手放下,他从袖中拿了一方帕子递给玉竹“快擦擦手。”
玉竹看着玄芝,淡淡道“从哪弄来的伞?”说着看了看帕子上绣着的蝴蝶,顿了顿又道“还有这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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