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开来到祭台下,思量要不要走上去。羌月过,这个祭台除了陈叶之外,谁都不能上去。
耳边,隐约能够听到练武场上的芦笙的声音传来,一阵一阵的,那欢乐的气氛,仿佛通过空气飘到了这里,不过,也就到此为止,高大冰冷的祭台仿佛把一切快乐都隔绝在外。
祭台台阶的一个角落,有一个人卧在那里,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截树木、一块石头。
是羌石山。
羌石山拿着一坛子酒坐在台阶上。
路开看到了羌石山。
“果然,有陈叶的地方就有羌石山。”
路开向羌石山走过去。
羌石山喝得有些多了,看见路开走来,瞥了路开一眼,继续歪着头想心事。
路开问道:“陈叶在上面,你在这里喝酒干什么?”
羌石山没有回答路开。
路开看了一眼直通台顶的台阶,决定上去问问陈叶,她为什么总是这么郁郁寡欢。那进山,陈叶拦住他的时候,他过,如果自己能够活着回来,陈叶就得告诉自己她不开心的原因虽然她当时并没有答应自己。
路开走上了台阶,正准备上去的时候,羌石山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了路开。
“这个祭台,除了陈叶之外,谁都不能上去,你不知道么?”
羌石山话的时候有些大舌头,那是因为他已经把嘴巴喝麻了。
“为什么?”
路开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羌石山有些无赖的道:“不为什么,不能上就是不能上。”
路开道:“你喝醉了。”
羌石山笑了一下,有些苦涩的笑,道:“我喝醉了?我倒是希望我喝醉了!”他紧紧拉着路开不松手。
路开道:“你放手,我上去有话对她。”
“不行!”羌石山瞪了路开一眼,大声道,“你不能上去,不能接近她!你……你知道她是谁么?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我们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我不能,你更不能!”
羌石山的声音有些嘶哑,到后面,他甚至带着哭腔。
路开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羌石山这样一个平时看起来非常坚强、即便被剑齿虎在臂膀上撕下一片肉都不吭一声的大男人,在这样的月夜,整个西河村都在欢庆的夜晚,竟然露出了最软弱的一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羌石山拉着路开走下台阶,道:“我们不要打扰她了,走,喝酒去,我们喝酒去!”
“打扰她?”路开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羌石山用抱着酒坛子的手指了指子自己的心脏。
路开看着那里,等待着羌石山的回答。
羌石山道:“因为这里。”
路开更加不解,问道:“那里怎么了?”
羌石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吐出了一个字:“疼!”
“疼?”
路开不认为羌石山是在酒话。
羌石山眼中含泪,道:“因为心疼,因为她的心,正在疼痛。她,正在忍受着心痛的折磨,所以我们不要去打扰她了,让她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路开问道:“陈叶为什么心疼?难道……她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羌石山凄然一笑,道:“不对不对,心痛那不是因为疾病,是因为乐声响起,死期将近!”
“死期将近?”路开吃了一惊,问道,“谁的死期将近?陈叶?”
羌石山抹了一把泪,发现自己好像失言了,道:“我的,是因为我羌石山的死期将近,我羌石山就要完蛋了!”
羌石山举起酒坛子狠狠的灌了一口。“哈哈哈哈!”
蓦然,羌石山发出一声狂笑。
路开从来没有见过羌石山这样放浪形骸的样子。果然,酒能使人疯狂,忘掉自己,忘掉一切的束缚,释放最原始的性。
路开摇了摇头,道:“羌石山,你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
两个人着话,距离祭台越来越远。
羌石山突然把酒坛子递给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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