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乐呵呵笑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小人这般辛苦讨生活的,自然要早早过来,以免官爷临时提前了行程却没车用。”
陈迹说道:“稍等片刻,我将东西放一下。”
他进医馆将扁担放下,又取了昨天买的正心斋点心与一坛子女儿红,这才上了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出城去,车夫坐在前面,回头问道:“官爷,您确定能出城对吧?昨日也有客人雇我出城结果被城门口的官兵给拦了回来。这些天也不知怎么了,码头的船也不让走,城门也不让出,南来北往的客人急得抓耳挠腮。”
陈迹笑道:“放心,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南城门前,三层拒马竖在城门洞中,数十名披挂甲胄的将士拦住去路:“车内何人?”
陈迹掀开车帘走下,从袖中取出密谍司腰牌来:“密谍司。”
一位偏将缓缓走至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原来是密谍司的大人,这是要往何处去?”
陈迹收起腰牌:“前往刘家大宅公办。”
偏将也不过多盘问,只是抱拳行了個礼:“按照规矩,末将要搜查一下大人的车子。”
陈迹意外问道:“我的车也要搜查?我密谍司便是连紫禁城也可凭腰牌进出,怎么这洛城的南城门比紫禁城还贵重?”偏将赶忙解释道:“这不是末将定的规矩,末将做不得主。我家将军有令,凡有进出车架一律检查仔细,不可错漏,违令者抄家问斩株连三族。”
陈迹挑挑眉毛:“若我偏不让检查呢?”
偏将先是一怔,而后慢慢向后退去。
他从将士手中接过一柄长戟,凝声道:“大人莫叫末将为难,末将也是听命行事的。”
说罢,门前数十名将士慢慢围了上来,车夫吓得腿肚子都在颤抖。
陈迹笑了笑:“将军莫要激动,我让你搜查便是了。”
他退到一旁去,任由将士掀开车帘,只是里面空空如也,一眼便望到了头。那偏将又蹲下身子检查车底,确认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
偏将对陈迹抱拳:“大人,得罪了。”
陈迹面色沉凝,顺着演了下去:“我密谍司还是头一次被人搜了车子,这位将军,我们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
偏将没有说话,回头对将士挥挥手:“放行!”
眼瞅着将士把木拒马抬至路旁,陈迹掀开车帘坐回车里,长长出了口气。
他雇佣这架马车,便是想试试能否凭腰牌出入。现在,出入城倒是无碍,但仅凭腰牌想将云妃送走无疑是痴人说梦。
若是如此,倒还不如先让云妃藏在城中,等待更好的时机。
陈迹慢慢陷入沉思,直到马车再次停下,车夫在车外唤了一声:“大人,到了。”
“你在门前等我,之后还要载我回城,”他拎着点心与酒坛子下车,拾起刘家朱漆大门上的兽首衔环叩了下去。
朱漆大门被人从里面慢慢拉开,门缝里,金猪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陈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疑惑道:“金猪大人,怎么是你在看守大门?”
金猪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晦气:“他娘的,白龙那孙子给我穿小鞋,我本来好好的睡大觉,结果他非说刘家大宅至关重要,得有高手看门,硬生生把我薅到这里来。”
陈迹好奇问道:“不能让天马大人帮你说说话吗?”
金猪没好气道:“天马已经离开洛城了,内相另有事情需要他做。如今这洛城里,白龙就是咱密谍司最大的官。算了,待此间事了,我躲着他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说罢,他小声嘀咕道:“奇怪,这孙子怎么老是针对我,难道我背后说他坏话,被他听去了?”
陈迹面色古怪:“大人你还是少说点吧。”
此时,金猪低头看向他手中的点心与酒坛子,好奇问道:“给我的?”
陈迹笑着将酒坛子递给他:“这个是给你的,点心不是。”
金猪砸吧砸吧嘴:“行吧,就知道你小子不会专程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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