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你他娘的慢点,别叫鱼跑了?”
太平郎站在岸边,手里拿着抄网,那模样看样子比正拿着鱼竿奋力收线的陈长安还要着急。
陈长安认为这是人的通病,有时候过眼瘾的,永远比在干活的那个人话多,有时候说的话还他娘的贼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他们其实也没有恶意,就是看到他了解的东西,总要说上两句,哪怕只是一知半解,并不了解真相。
其实陈长安有时候也是这样,只是知道和懂的不多,所以大多时候都选择了闭嘴,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别人看不透,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不懂……
用陈长安本人给自己找出的理由就是,看到不顺眼,就喜欢骂上两句,看到知道的,就喜欢卖上两句,这其实代表着大部分人的生活方式,一种将孤独释放出去的,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娱乐项目……
“太平郎,你往后面点站,别一会鱼没上来,你他娘的下去了!”
眼瞅着太平郎已经站到了水里,水没过了膝盖,再往前走几步,几乎就要投江自尽了,陈长安赶紧喊住他,别因为钓个鱼,明天还得赶早办一棚白事。
陈长安挺佩服太平郎的性格的,有什么事碰上他喜欢的,他就一定要得到,不管用上什么手段,而真正让人拍案叫绝不得不服的是,他也总有办法得到他喜欢的那些东西。
在这世上,能活得这么自在,这么百无禁忌的,在陈长安的记忆里,他也就认识太平郎这么一个人而已。
这让他想起了,曾经小时候偶遇的一个算命先生,给太平郎批的命——
八十年一遇,天南海北第一名!
“妖孽,受死!”
鲈鱼到了岸边,一条银尾在水里折腾的波涛汹涌,太平郎比量了一下手中的抄网,发现根本装不下这么大的一条鱼,索性把抄网一扔,从靴子里抽出短刀,大吼一声,直接扑进水里把鲈鱼压到身下,一刀刺进了鲈鱼的鱼鳃里!
鲈鱼受伤挣扎的更厉害了,好几次都把趴在它身上的太平郎甩飞掉,但又被太平郎捉住,不一会鲜血便把江边的水染成了赤红色,直到鲈鱼筋疲力尽,认命似的张着大嘴等待着死亡降临。
“娘的,真他娘的凉快!”
太平郎从水里站了起来,把短刀随手一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指着后面侍应在一旁的两个西装男子大喝道:
“都别发呆了,把鱼给老子拖上来,一会咱们吃鱼!”
“太平郎,为了一条鱼你至于的吗。”
陈长安收了鱼竿,看向一脸匪气的太平郎。
“至于,怎么不至于,我的快乐你不懂,哦,你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太平郎接过黑无常小跑着送过来的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脸,把上衣一脱,光着膀子,就这么蹲在了刚才黑无常他们已经架好的篝火旁边。
“不懂,我不知道你快不快乐,但我想这条鲈鱼今天肯定不会快乐,而我喝完鱼汤,一定会很快乐。”
陈长安笑了笑,和太平郎一起蹲到了篝火旁边。
这时六先生已经把铁锅送了过来,铁锅是那种大铁锅,但鲈鱼太大,一锅很难炖的下,太平郎和陈长安一合计,就只留下鱼头炖汤,剩下的鱼肉都送给了黑无常他们,让他们自己分而食之。
然后太平郎又叫六先生拿来了二十几个碗,说一会炖鱼头汤,他和陈长安喝不了那么多,一会鱼汤炖好,给每个负责暗桩的兄弟都送上一些,江边昼夜温差大,都暖暖身子。
太平郎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一种推衣衣之,推食食之的雄主风范,不过以他现在这种土匪式的造型,怎么看都有一种猪鼻子上插葱装象的嫌疑……
当然,也只有陈长安这么想,也只有陈长安敢这么想罢了。
“你带了多少人来?”
陈长安好奇的问道,他以为太平郎只带了六先生和黑无常等四个人,但听他的话,他们的周围暗处里还部署了不少人。
“不多,连暗桩加明桩一共三十多人。”
太平郎伸出了三根手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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