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你的好兄弟,一切已经开始,最起码你得在结束之前保持振作,我没了回头路,所以你这个狗头军师得帮我。”
太平郎看了眼手表,起身在陈长安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一下道:
“天不早了,我得走了,田山那边混进了几只老鼠,我得把他们给揪出来,挨个灌耗子药,哦,对了,我新得了两支白锦竹的鱼竿,过几天来看你的时候带来,咱俩去江边钓钓鱼,听说这白龙江里有一尾百斤重的鲈鱼王。”
“……好,慢走,不送。”
“哈哈,你这样子就是想送也送不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安心养伤吧您。”
太平郎来的急去的也急,抱着他的搪瓷大茶缸推门而去,倒也是符合他那不怎么着调的本性。
陈长安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要问他,只是心里有点乱,此时问也问不出头绪,说了只能让心里更乱,但他也想的通,任哪一个平时连小偷小摸都没有过的普通人,突然得知自己上了通缉令心里都会乱成一团麻。
“回不了头了吗……”
捧着报纸,陈长安长叹一口气,佛说回头是岸,可人最难的便是回头,太平郎回不了头了,现在他也难已回头了!
他想到了古时候的那些英雄,都说时势造英雄,但那些英雄又何尝不是回不了头,被时势所逼迫,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了呢。
陈长安慢慢挪动着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看着木屋的天花板,把尘封在记忆中埋藏了许久的东西,又挖了出来,一遍遍的筛过,最终找到了那一夜,大雪纷飞,太平郎和他穿着破棉袄,蹲在山神庙里,赤着面颊,对着雪地上用木棍写出来的那一行字,相视而笑。
膏肓之症,需下虎狼之药!!!
然而……
虎狼之药,也只能医治膏肓之症……
九州民间有一个传说,说是古时候有一位将军得了一种怪病,此病隐于骨髓,短时间无性命之忧,平日不显,然每每至夜则必痛彻心扉;将军难忍其苦,便斥重金求医于当时的天下第一名医,名医笑了笑,便给将军配置了两幅药让将军自己选择。
这第一副药,药性平和,药材名贵,需每日服食,不可有一日懈怠,但此药只能缓解症状,或许吃个二三十年也能治好将军的病灶,不过仍然有复发的风险。
而这第二副药,是一副名副其实的食之断肠的毒药,名医坦言此药可以根治将军的怪病,不过却需要将军等上几年,待病情加重到平常药石无医之时,方可以毒攻毒,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将军也是个杀伐果断之人,不顾他人劝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第二副药,众人皆言其不智;可谁知,三年之后,在那将军病入膏肓,形同就木之时,名医携药翩翩而来,只一剂猛药便治好了将军。
而现在的血蔷薇帝国,就像是那位将军,同样需要一剂置之于死地的猛药,与其看他慢慢腐烂苟延残喘,不如浴火重生,让‘他’的尸体上重新开出新花。
不死难生……
这个帝国,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每天每地都有无数人枉死,与其如此,不如那就让人死的再更多些,用鲜血铺成一条大道,然后在未来,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我是不是,心,太狠了些。”
陈长安喃喃自语,脑袋里回忆着计划中种种可以说是泯灭了人性的行动,他没做好准备,他甚至是没想过他要成为什么人,他讨厌被动,被命运推着走的感觉。
在他的计划之中,他的那些计划都永远不会开始,那是愤怒的狂言,可太平郎……
不,不仅是太平郎,还有其他的东西一齐把该埋葬的东西挖了出来,推到了他的面前……
“自欺欺人,或许,我在自欺欺人,呵,这世界在逼着我看清我自己,该是选择的时候了吗。”
陈长安反复探索着自己,想了半晌,才发现当年高中老师给他的那句优柔寡断的评语贴切极了,他永远不会选择,就算事情逼到了眼前,他也不会……
他永远想的太多,永远在互相权衡,可这世上的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他所权衡不了的……
‘咯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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