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木屋,陈设简单且精致,木床的正对面挂着一副油画,画的是一尾鲈鱼跃出水面时的场景,栩栩如生,连每一枚鳞片都绘画的十分逼真细腻。
“看来,我这是活下来了,从一个地狱离开,又从另一个地狱里回来……”
“呵,花真不错。”
陈长安低笑着,带着劫后重生的释然看向床头上摆着的鲜花,和他自己以为的不一样,他现在的心情平静似水,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经历过了生死然后大彻大悟了,他甚至研究起了插花的花瓶。
手工制成,陶土烧制,花瓶的外壁不均匀的挂着天兰色的釉色,可能是在烧制的时候添加了铁粉,纯净的天兰色的釉壁上多了许多褐色的小点。
插花用的是大红色的牡丹,搭配白色的兰花和一种叶片枯黄的像碎瓷片的野草,这三种花搭配起来,插在这么一个花瓶里,不得不说插花者的品味实在是有够低级的,布局毫无美感。
这样的一束花摆在这个木屋里,简直是格格不入,单摆一个花瓶便好,插上了花真是不知所谓,画蛇添足。
“狗屎一样的审美。”
在陈长安的记忆力只有这个人有这样狗屎一样的审美。
‘吱。’
小木屋的木门被推开。
“呦,这是醒了,你可有口福了,猫娘娘刚熬的鲈鱼汤,不凉不热,正适合入口。”
想谁来谁,太平郎夹着一份报纸,端着一个搪瓷的大茶缸子走了进来,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束鲜花,看来是准备来换插花的。
太平郎也不管陈长安是不是病号,身上的伤是不是没有痊愈,把搪瓷茶缸往陈长安的怀里里一怼,便开始急忙急火的收拾起了他的插花,反倒是疼得陈长安直翻白眼。
“怎么样,我这插花的手艺?”
太平郎将原花瓶中的鲜花扯下来扔到地上,把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花全都插进了花瓶里。
陈长安嘴角抽了抽,假装没听见,低头小口的吸允着鲈鱼汤,不得不说确实是味道鲜美,还带着浓厚的胶质感,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没得挑。
他平时没什么爱好,独喜欢钓鱼,不为其他,只因枯坐着钓鱼比较适合他发呆而已,顺便还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钓的时间多了,钓上来的鱼就多了,各式各样的鱼,有熬汤好的,有红烧好的,就这样吃的也就多了。
别人看鱼的产地是看鳞看鳍,他不一样,他只要尝一口鱼汤,便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他现在手里的这碗……这缸鲈鱼汤中的鲈鱼,味道鲜清,是生活在两混水中鲈鱼才能有的味道,而所谓的两混水,就是淡水和海水相交汇的水域。
但是在海港市并没有这种水域,有的也是在军事管制区……
“我这是在哪里?”
陈长安一口气喝掉了半缸鱼汤,才将嗓子里的那种烟熏感压了下去。
“鲈鱼乡,海港市往东八十里,猫娘娘的村子,迷人的世外桃源,对了,它你应该见过了吧,猫娘娘的大女儿,袋袋,也是最胖的一只。”
太平郎抱起了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那只橘色大猫,使劲揉搓着大猫的胖脸,大猫也不反抗,一副看透了人世的咸鱼一般的表情,甚而还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我怎么会在这的。”陈长安问道。
“当然是我救的你。”
太平郎将大猫放下,坐到了木床边的椅子上: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会在那里的,这不像是你的性格,平常的那个时候,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会在家里看那些老掉牙的电影的,而且那天的天很不好。”
“我被我那该死的怜悯心,和一个疯女人在背后捅了一刀,你信吗。”
陈长安把搪瓷茶缸递还给太平郎。
“信,为什么不信。”
太平郎接过茶缸,从烟盒里倒出了一支烟道:“抽一支?”
“抽,为什么不抽呢。”
陈长安知道太平郎是无所谓信不信的,因为他不对任何他不感兴趣的事情选择信与不信。
“对了,孟姜女那个疯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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