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法外之徒 (2-1)

这或许，也是这群法外之徒的优点，他们不守法律，却更守规矩，甚至比大部分警察都要守规矩。

这是法外之徒的生存法则！就像他们几百年来都在被吟游诗人吟唱的那样！

他们来自生民之中，他们喝下生民的血肉，他们保护，他们破坏，他们是生民，他们剥削母亲，他们养育亲子，但一切都不算太坏，披上灰袍吧，兄弟们，在黑暗之后，黎明之前！

确是……

一一看来，这帮职业流浪者们确是比其他好上太多了。

呵，在这个腐烂的国度！

“哈哈，鬼兔帮？下个月你的钱要装进大爷的口袋了，回去告诉鬼兔帮的崽子们，活阎罗即将统治整个海港市！”

一辆车头画着鬼头的油桶车在陈长安面前转了一圈，车上一个披头散发穿着胸甲的凶恶男人，站在车上怪叫着，一手指着流星坠落的地方：

“普通人，希望你们不会再往前走，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

我宣布，哦，我现在宣布，那里现在的是法外之地，所有的规矩都将在刀下泯灭，若向前，只有死斗，那件东西将属于我们阎罗帮！呀嘿嘿！”

“死斗！呀嘿嘿！”

油桶车上的其他的阎罗帮的成员也都高举着武器高呼着应和。

“不会的，请您放心先生。”

陈长安向后退了一步，手却没有离开装在衣服里面的手枪。

“哈哈，小的们，你们听见了吗，又有人叫老子先生了！！”

凶恶男人哈哈大笑，对陈长安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然后一拍车上的驾驶员：“小的们，咱们走！给小丑帮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吼！吼！”

画着漆黑鬼头的油桶车扬长而去，车上的人欢呼着，像是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不是战斗和死亡，而是独属于他们的狂欢。

两个车队几十辆车，二三百号人挣杀着向前疾驶，枪火呼啸，有人跳上了对方的车辆砍伤了对方一人后，又跳回到自己的车上，他的勇敢迎来同伴的怪叫与欢呼。

这也是陈长安生平第一次见到帮派大规模出动的场景，他想到了曾经在酒馆里听说的海盗故事，往往是穷凶极恶的代名词，却偏偏因为海洋和仇恨，沾染上了一丝难得的浪漫色彩。

在两支车队的后面，一辆车坠在最后，车上的人用带钩的铁链将一个巨大的黑影拖拽在后面，正是那头蹄熊的尸体……

现在它成为了他们的战利品，拖在地上，其厚实的皮毛，因与地面激烈摩擦而脱落，从肉中渗出大量的鲜血，打马路的一头延伸到另一头，铺成一条血染的大道。

陈长安的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们拖拽着蹄熊的尸体消失在路的那一头，又复杂的将他的心思收拾起来，他知道，他的不该存在的恻隐之心，有时是会害死人的……

“你……孟姜女，你上哪去？”

陈长安回过神，回头去找孟姜女，却发觉那疯女人早就不在他的身后，而是跟着流浪者们压出的车辙，一路的血迹，又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他追上了她，这次他第一时间拉住了她的胳膊。

“放开！”

孟姜女一下子将胳膊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你想死吗，什么东西那么重要，让你们命都不想要了，活着已经够辛苦的了，凭什么要想着去送死。”

陈长安也好像看明白了一些东西，大概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是随着坠星而来的，而且这东西的贵重程度是可以让人豁出性命去抢夺的。

但是，在这个世界，活着也已经很艰难了，很多东西都不属于他们，唯一唯有这条命是自己的，甚至有些时候，这条命也很难属于他们……

他想不通，什么东西能比谁都抢不走的生命更重要，或许是应该有的，但那些东西在这个国家都已变得廉价，只是一点点金钱便可以用来衡量！

“子非鱼，你的味道不对，你体内流淌着不是和我们一样的血。”

孟姜女没有马上正面回答陈长安的问题，而是冷漠着脸，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让他难懂，却又可能大概是懂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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