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血浴（13） (2-1)

镜虚的话还没有讲完，就已经被公孙伯玉打断。此时的他绝非是从前翩翩公子的公孙伯玉，此时的他急切，情绪外露。

公孙伯玉冷冷撇看了眼镜虚，并没有将他的话当作一回事，他视线落在镜虚他们身后仍是安坐在席中的福有师傅只要福有师傅不动，公孙伯玉就不担心高台上的局势。

公孙伯玉将镜虚忽视过去，但再次追上来的穆春却绝不是公孙伯玉轻易所能够忽略的。

穆春此时亦是双目赤红，他直奔着公孙伯玉而来，他已经放弃质问公孙伯玉，而是单刀直入要他让底下众人恢复正常他已经认定，校场众人心智蛊惑一事必是公孙伯玉所为。

事已至此，公孙伯玉便也无心与穆春隐瞒，他直言反诘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穆春并无心思与他公孙伯玉玩这等言语游戏，他上前一步想要拽住他的衣服，但公孙伯玉避开了穆春的动作。

面对穆春的怒目而视，公孙伯玉仍是云淡风轻，他在穆春面前反而不再急切，也一时忘掉了昆仑玉认主并不顺遂的事情。

公孙伯玉突然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己，而穆春不为所动，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公孙伯玉，我不知道你所为何，但我必须阻止你！”

公孙伯玉看着穆春笃定地眼神，他忽而轻蔑一笑。

穆春怒目，他道：“怎么让他们醒悟！公孙伯玉！”

公孙伯玉既已设下此局，自然不会管他人的死活，面对穆春指问，他全然不为所动，他甚至背手站在高台上，正是一脸兴奋地看着台下的乱斗，而似乎台下斗的越起劲，他的情绪越是激昂。

擂台下诸人自相残杀，血流成河。难道这一切本就在公孙伯玉所掌控之中，穆春难以相信自己眼前所见，但他并不敢提出质疑，唯恐公孙伯玉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但他看着台下诸象，心中不忍，再看公孙伯玉，他面上不仅没有愧色，反而是自鸣得意。

穆春疾步上前，乃至公孙伯玉身后，他此次并未动手，而是平静说道：“公孙伯玉，我相知道，你此番意欲何求？”

公孙伯玉侧脸看了眼斜后方的穆春，他勾唇一笑道：“我不求什么，我不会求天下太平，也不求名震江湖，我只求……”他说着说着神色有些黯然，忽而低头沉默。

在等他将头抬起来，看着校场内众人杀戮之时，他脸上丝毫没有黯然的迹象，反是激昂说道：“今日我志在必得，穆春你休要阻止我！”公孙伯玉说完转身一脸阴鸷地看着穆春。

两人的目光交汇到一处，穆春清晰地看到了公孙伯玉眼中的决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他的目的。

穆春看到了公孙伯玉的决心，他明了即便今日公孙伯玉与他为敌，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也无法改变他的意志。倘使是旁的事情，穆春便也就罢了。但此时擂台下那是数千的生命，穆春绝不能给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成为无辜的亡魂！

公孙伯玉决绝，而穆春也不会就此妥协！

穆春往后退了一步，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少城主，请吧。”穆春比了请的姿势，他的意思十分明确，他要再与公孙伯玉比一场，谁输了便放下执念。

公孙伯玉显然因为穆春的举动有所一愣，他反问道：“穆春，你为何要逼我？我们同窗之情，你就不能够帮我一把！昆仑玉认主，事关我公孙家生死啊！”

公孙伯玉突然对穆春吐露心声，这让穆春不得不震惊。公孙伯玉的零星片语，虽不能够让穆春拼凑出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也大抵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穆春惊愕地看向公孙伯玉几近声嘶力竭，而高台另一处福有师傅的表情似乎也验证了公孙伯玉的说辞：福有师傅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公孙伯玉此话给穆春的震惊不言而喻，而更让穆春措手不及的是公孙伯玉的举动。

公孙伯玉并没有指望穆春能够帮助自己，他只盼着穆春不阻拦自己的计划。面对穆春此时露出的犹豫，公孙伯玉抓住此等机会，毫不犹疑地将穆春一掌击倒在地，他此时又换了一副神情，他倨傲说道：“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包括你，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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