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心里“咯噔”一声,妈的,真是偷孩子的,这么大阵仗这他妈是明抢啊!眼看着一场冲突必可避免,人群里叫骂吼喊声夹杂着愤怒的金属敲击声响,那两个人其中抱孩子的就往后连退几米,紧接着人群里为首的一个壮汉大吼了一句什么,然后那些人就挥着铁棍粪叉朝前冲过去。
就在那两个孤立无援的家伙即将被围攻的千钧一发之时,其中没抱孩子的那个汉子忽然爆喝一声,声音震天,然后就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高高举过头顶。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愤怒的人群先是一愣,紧接着为首的一排人竟然他妈的跪了下来!然后后面的几百号人也跪了下来,直接跪在冰雪公路上,黑压压的一片。
老头完全懵了,即使他再见过世面也没经历过这场面,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浑身发抖地看着——
那跪在地上的人群悄无声息,那个举着什么东西的汉子慢慢转过身将手上的东西放在那孩子身上,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声凄苦的女人的哀嚎,还是那个女人,连滚带爬地跪倒在那两个人的脚下,嘴里还哭喊着什么“受不起!放过他……我死行不行!行不行!”之类混乱的吼叫声。
那个抱孩子的,似乎有些急躁地抢过旁边那人手里的东西,就在这时,那个女人发出一声惨叫,老头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那女人冲进风雪之中越过公路石栏,纵身跳下了万丈深渊!
人群依旧跪着没有动,似乎没魇住了似的毫无反应。那两个人中没有抱孩子的汉子,却好像被女人那疯狂凄惨的举动给震撼了一下,重新夺过那东西,对抱孩子的汉子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迎着皎洁明朗的雪色举起来——老头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的似乎是一串剔透血红的珠链。
那汉子面无表情地朝跪拜的人群举起珠链,良久,然后转身和抱孩子的汉子沿着公路朝老头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那人群也寂静无声,像几百座冰雕一般跪在山路上,任凭那两人抱着孩子走远了。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转身朝自己的老吉利车里狂奔,然后将自己反锁在里面,猫腰蹲在车后头,任凭那羊的犄角怼着他也不敢动弹。
过了十分钟左右,车外面传来脚步声,老头屏住呼吸,听见似乎是那两个人在低声争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说:“刚才当着他们的面给孩儿戴上不都妥了?你瞧瞧你他娘的非得拦那一下,现在可妥了……”
另一个人似乎停住了脚步,“不中,那不是咱的规矩了……哎?这儿咋有辆车?人去哪了?”
“别管那么多了,估计下车找个地方避雪了吧,快走快走吧,一会儿再把孩儿冻着……”接着那婴儿也很配合地抽噎出猫儿似的哼唧声。
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过了很久老头才从车后钻出来,再也不敢往前开,裹着衣服抱着羊在车里哆嗦了一个晚上。
……
老头讲完了,神态自若地端起搪瓷缸抿了几口水,我咽了咽唾沫,感觉受到不小的震撼,忙捋起手臂问他道:“您看到的那个链子,就是这个吗?能确定么?”
他点点头,呵呵一笑,千真万确走不了眼,还说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场面。
我脑子也清晰起来,心说那些人看到这珠链就跪下,难不成这劳什子是个信物之类的东西?那这玩意儿咋会出现在白云山下头?揣在我妈留的衣服里?
想到这儿,我心说靠,我不会是抱养的吧!可是年份不大对啊?这他妈找个药材还牵扯出一段身世问题来不成?
老头看着我的脸一下子黑了,估计是猜到我在想什么,忽然哈哈笑起来,边笑边咳嗽,“姑娘,你放心吧!咳!这宝贝估计也就是流转这么些年被你拿着了,哈哈……咳咳咳!当年我听见那女人哭喊的时候说了……咳咳……我跟你说啊,二十多年前那孩子,是个男孩儿嘞!”
此话一出我的脸“唰”地就红了,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地讪笑几声,赶紧转移话题,问他:“不对啊,那您怎么就确认,我戴着这链子就是这行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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