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了最后一口空气,那些声音慢慢充斥了孩儿偶的身子,激起了我心底里厌世又烦躁,干热的情绪,只觉得一股燎燎的火正从体内窜出来,不全是恐惧,而是一种莫名压抑的无明业火,那偶像黏胶似的让人无法动弹。
我挣扎着拼命往腰后摸,一下子触碰到一把匕首,“去死吧……”抽出匕首,却已经无法把刀拿到面前,只能反手朝后一捅,那些声音愈发疯魔,喉咙里扯出一声呻吟,挥刀朝上划去,那偶被我划开了,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殆尽……
刺眼的雪一样的光涌进来,伴随着大量无比澄澈的氧气,和清凉的水。我慌忙爬了出去,一下子迎上一双公鹿样的眼睛。
“嚯,姐我还说来救你呢,你可以啊。”
“……”
“你咋了?”
我爬起来,深吸一口气,“卷丹叔和疯子呢?出来了吗?”
“还没找到,不过我们都能脱困,他们一定没事。”他咬住绷带一角,把肩上的绷带都拆了下来,“姐?”
清人歪着头,“此安?”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他,翻出背包里的纱布和药棉,这些东西竟然没丢真是万幸,不过我包里也就这点东西了,凑活着给清人扎上,血一下就浸透两层纱。
处理完伤口,我收拾了东西,清人一直没说话,这时他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微微发力,让我看向一个方向,他的嗓音微微颤抖,但底气十足,“我们到了。”
刚才光顾着给他包扎,脑子还是蒙的,我压根没注意现下的境况。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们面对的怎样一番壮景。
河流,被一条汉白玉人工水渠劈分为二,左右分流,流速放缓。水渠的两侧,修建了幽蓝色石质的斜坡,连接到水渠下面的水槽沟里。那槽沟内挤满漂浮着无数皮囊,已悉数腐烂发臭,还有些新的形状尚有,都是胀发的孩儿偶。我们如果没有逃出来,一定也会被冲到这里。
我们站的地方,里那水渠约300米远,是一个不深的汉白玉水池。眼前乃是一巨型山洞,已经大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步,整个洞**充盈浮动着流萤般乳白色的光,簇簇乌黑的云团滚涌。
洞底全部由青色石条垒砌而成,地下河流入水渠之前,先汇入我们脚下半个篮球场大的白石浅池,之后环绕于洞中央的基台之下。那基台同样以青白石垒筑,其上摆放着各类石像,粗犷复杂,围绕着中间一座十多米高的巨石雕刻的碑楼!
清人站在我的左侧,我们俩站在浅池之中,整个山洞摊铺在我们面前。我俩都没有打开手电,山洞上方五百多米高靠近洞顶的地方,倒悬着一座雾顶赤杨,那些乌云浮动在它倒挂的枝杈间,整座树通身莹白,如此庞大的古树竟然将这里映照出月色的幽白。
我们似乎来到了某个混圆巨硕的星球的异形空间。
那赤杨倒垂的树根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斜扎于洞顶,那洞顶上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但是我们无法看清楚。
“……”
“……”
“安小东家!”突然听见有人喊我,我下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疯子和虎皮出现在西侧的水槽沟子里。疯子的红色皮衣不见了,他单手扛着半匹发黑臃肿的孩儿偶皮囊,虎皮提着枪,很快赶到我们面前,两三步跃进浅池。
我和清人急忙迎上去,疯子将那残缺的皮囊丢在边上,“得,这下不用去裁缝铺了。”
“你他妈还有脸说?”虎皮接过我给他的绷带,“多谢小东家。”说着便把上身的烂衣服撕扯下来,朝身上撩着水。我们几个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那孩儿偶里酸黏腐臭的胶状物质,尤其是虎皮,他胸膛前被黄精抓伤,几道血痕深得骇人,伤口又沾了这恶心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卷丹叔,我们终于到了……”我边把之前白马剩下的药让清人给虎皮敷上去,感觉自己说话时鼻子发酸。
“哎,”虎皮呼了口气,“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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