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一下点醒了我,是那个道士开的药方,这么坑爹的操作,才是最大的黑锅啊。虎皮站起来,掂了掂装备包,“问得多!没人知道那个逐污岐人最后咋了,但那张方子倒是被流转传了下来,现在也是没有踪迹。中了,雨停了,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他走了几步,又扭过头递给我一把匕首,笑道,“这些故事也都是东家告诉我们的,小东家你听个热闹也就中了,你看来可是当不了贝勒爷喽。”
我失笑,这生硬的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从附近的山体构造来看,此处应该是一片被群山环绕的盆地,至于刚才看见的那“云山”,应该就是附近高海拔山体中丰富的水汽上升形成的“山”,看来虎皮他们一定要在太阳出来之前来到这里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一旦太阳出来“云山”蒸发,没了标志,恐怕要找到这里就没那么容易了。
其实这类像山峰一样的云并不特别罕见,高中地理老师讲过,说是在日语中有一种云层现象叫做“笠云”,笠云通常出现在高海拔山顶,云层外观像一顶巨大的斗笠盖在山顶。这种现象常发生在低气压接近时,是因为温暖、潮湿的空气上升,在山峰受冷所致,此时山峰的风力会变得十分强劲。据说在日本的富士山,如果天气晴朗,山顶出现笠云的景况是很常见的。不过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是不是和笠云的形成相似,但这地方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幽闭诡异的神秘感。
想到这儿,我开始担心起那三个人来,“罗老乌他们……”一想到那个老人家我就心里一阵紧张,就刚才那心跳瞬间,我都直接断片儿了,他那么大年纪,恐怕凶多吉少,可别再出了什么事儿啊……
几个人背起装备,把一半的伞衣都留在了洞口,虎皮说,探青囊所到之处,用什么办法进的囊袋子,就绝对不可能再以相同的办法出去。这是有道理的,在这行里有个众所周知的道理——通过人为方式涉入某个自然区域的一瞬间,这个地方的周遭环境就已经发生细微的变化,那么所谓的经验论在从这里出去时也就不再适用。这道理看起来夸张,但却是无比正确的。
正准备出发,清人拦了我一下,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些灰白色的粉末,他往我的袖口和鞋上撒了一些,把剩下的重新系好让我揣到口袋里。
“是什么?”
“防虫蛇的草药,用石灰粉,雄黄,坟烟叶子和白芷配成的。”他说道。我闻了闻袖口,一股奇异的药草味勾住鼻腔,很刺鼻。
“我有防虫喷雾,你要吗?”我想起来自己背包里有一罐液压式喷雾剂,忙取出来给他,清人嘿嘿一乐,“你这不能用。这玩意儿味道太刺激,化学东西太多,会招来别的东西的。”但他还是接过来,塞到自己口袋里,又道,“在大自然里掺杂啥都是个杂。”我不置可否。
踏出洞口,我发现这黑泥并没有想象中的软烂,人踩在上面还算扎实不会被陷进去太深,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提着气,生怕一个不留神踩空塌陷,尤其是那些落叶松树根处的泥潭,看起来幽幽的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清人和虎皮一前一后走在我旁边,那个一言不发的白衣年轻人默默走在最后面,说来奇怪,这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那罗老乌偶尔对他低语几声,他也似乎只是轻轻点头或摇头,大部分时候对我们所有人的言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悄悄问虎皮那人是谁,虎皮说他也不大清楚,“咱这回算是借罗老乌一行人来冲的泥,东家的安排。”虎皮道,“听罗老乌喊过他几回,好像叫的是‘膏熊嘎巴’,不过东家找的人,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心想着比起“膏熊嘎巴”,我这个“白马”简直灵动自然高大上啊有没有……
清人插嘴道,“我觉着也未必,七舅爷安排的是那个罗老乌,至于那老头儿自己带的人,谁知道靠不靠谱,我看咱还是小心一点得好。”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虎皮白他一眼,清人也不吭声了。整个林子里就剩下我们的脚步声,这里潮气很大,林子和雾遮住一半的光线,不一会儿就能感觉到每个毛孔里都是水汽,走在最前面的黄精受不住潮,直骂娘,“我的姥姥,这他妈跟整冷水桑拿一样,再这么走,老子后背要长青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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