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听明白:南方水灾本是年年都有的事情,然而今年的水灾来得蹊跷,表现有三。
一则时间不对,现下南方是春季,也是旱季,谁也不明白这么莫名其妙的洪水来自哪里,它毫无源头。
总之就是在一个风和日丽、无处不安详的正午:放风筝的孩子们在田野里各种争强好胜,已在喜房里等待着拜堂成礼的新娘子各种忐忑后各种害羞,趁着好日头刚洗过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正用篦子把头发梳开让太阳烤晒……然而,一切就是来得那么无声无息!
其实也不是无声无息。据人们回忆,当时还是听得顶上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人们只一抬眼,一切已成为既发生的事实。
什么都来不及:来不及喊跑,来不及多看身边的人一眼,来不及害怕……
要说这样也挺好,因为什么都不明白,糊里糊涂的一懵就过去,也算是一种福气。然而,坏事情一旦来临,一般不可能轻易收手,没有最坏只有更糟糕,所以才有了其二……
其二,这水带来的是疫病。犹有人记得那如同梦魇的时刻:在“轰隆”声来临的同时,天如同突然漏了一个缝,像是天上有人“啪”泼下一巨盆水。侥幸活下来的人,在醒来的第一刻无一例外都感觉到皮肤撕裂般的疼痛,大家以为是寻常伤口,然而这种伤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许多人明明还有鲜活的生命,然而这肆虐的伤已让他们血肉模糊,全身流脓流血,发出恶臭,腐烂掉的皮肉向外崩着翻开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没有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苦!可以这样说,洪灾后幸存下的人最后要是还死了,那都是各种方法自戕的。
其三,这种疫病传染。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病,更来不及去查询。外界的人早就撒了暴石灰采取各种防疫措施把这里隔离开,没有人敢越过分界线半步。
可芙蓉鸟和枣还是在隔离线之外见到了那惨不忍睹的场景。
这样的地方总是呈带状分布夹杂在片域里,去南方显然已经不现实。枣和芙蓉鸟辗转去了北边。
然而,北边连连有不少地方遭遇所谓的天火袭击。如果那只是所谓的天火或许还没那么让老百姓奔溃,据说事情很是蹊跷,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总结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会遭遇这样的怪事。
这是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要是在北方。不声不响就会有一股炙热的石浆如猛兽般而来,席卷过一座城、一个村庄,填埋一个湖泊、一个山谷……它所到之处,毁天灭地:乌烟瘴气,天地再不明朗,重回混沌时候。
有时候也会是涓涓细流般柔和些,然而更是隔壁的几个城、几个村庄都能听到它所到之地那呼天喊地的哀嚎,让人心惊胆战、魂飞魄散。
北方的人举家四处逃散,然而南方水灾横行,人们不知去往何处。
芙蓉鸟和枣也有同样的烦恼,无法,只好选择往出发时的反方向——东方而去!
沿途总是遇见各种逃难的老百姓。不知从哪天哪一个地方起,突然身边的人开始远远看着两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甚至在走路的时候突然被石头砸,偏僻处也经常被袭击,虽说两人都有些功夫,也基本上每次都能逮住袭击者,然而他们却都是些平凡老百姓。芙蓉鸟和枣都没有见过这些人,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路上他们除了休息,甚至都没有在任何地方多做停留,却似乎走到哪里都有流民认识他们,都对他们充满敌意。
这样的事情开始的第二天,就有各种杀手组织追杀他们,打着为民除害的口号,号称像他俩这样的人杀手们不收钱甚至还愿意花钱给别人来取他们性命。
最冤的是他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突然间就成为这世上所有人的敌人,连过街老鼠都不如。
然而就在芙蓉鸟写这封信的前一天,两人在溪边喝水的时候,竟然被溪水给毒翻了,人工投的毒。
溪水中投毒?哈哈,说来都没有人相信,这得花多大代价啊!
索幸那毒在溪水中,早已因为溪水的流动,毒性变弱了些。两人在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查验他们的死活,断言他们已被毒死。迷糊中,听到有人说什么“悄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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