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嫌弃御膳房美味，李承乾 (2-1)

朱雀街，夜深人静。

承乾殿内，灯火通明。

李世民携长孙无垢和李承乾，与尉迟敬德、程咬金、侯君集等心腹齐集一堂，推杯换盏。

“恭贺秦王殿下，苦尽甘来。”尉迟敬德搜肠刮肚就找到这么个词，居然还应时应景，显得大有深意。

“敬德，你我兄弟，征战沙场多年，披肝沥胆，生死与共，今日本王敬你一杯，报答你多年来的肝胆相照。”李世民举杯痛饮，意气风发。

“王爷，您和尉迟将军都有伤在身，切莫贪杯呀。”长孙无垢虽然是女眷，依例不该列席，但她乃是女中豪杰，阵打仗不在话下，自有一番豪迈，再加李世民为人开明，没有那么多的礼法束缚，这种风气由来已久，因此一桌人开怀畅饮，并不拘束。

“夫人，您是未见到小世子今日的威风，否则恐怕比王爷还要高兴呢！”有程咬金这等妙人儿在场，岂会让气氛陷入尴尬，稍觉不对，立刻转换话题，扯到李承乾身。

“我听几位将军说过了，犬子今日多亏程将军照拂，才没有惹出祸来，这杯酒当敬程将军。”长孙无垢言辞得体，落落大方，区区几句话，就把宾主关系拉得更近。

“说起这事，着实神奇，居然有神仙托梦，传授天机，简直是闻所未闻，承乾我儿，为父颇甚是好奇，你且说说，是何原委？”李世民有意张扬，刻意强调有神仙襄助，好彰显自己君权天授。

“具体内情，孩儿也不清楚，只是朦胧间有一老仙，对孩儿讲了一番话，说父王乃是真龙天子，要我学好本领，为父王出力。”李承乾没有实话实说，只好云山雾罩的，说些不清不楚的话来故弄玄虚。

“竟有如此神奇！”古人素信鬼神，对缥缈虚无颇为痴迷，李承乾语焉不详，反倒歪打正着。

“世子不愧是天之骄子，真龙之后。”

“世子年方八岁便有如此奇遇，他日更加不可限量。”程咬金继续溜须拍马，李承乾今日表现有目共睹，如果不是神助，区区一个八岁稚童，怎能力擎八百斤，打太极殿？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世子将来必成大器。”有这样一个儿子在身边，胜过李世民麾下千军万马，连天都帮他，何愁大位不稳？又何患朝局动荡？

“哈哈哈！诸位将军言重啦，犬儿得蒙仙人青睐，必是我大唐国祚昌盛所致，绝非他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何况仙人之说虚无缥缈，远不及诸位对本王的恩情，诸位将来还要助世民一臂之力。”李世民见火候恰好，于是举杯相敬。

“我等从命！”尉迟等人立刻起身回敬。

“莫光喝酒，诸位请用菜，这是本王特意安排，来犒劳诸位将军的。”李世民一饮而尽，招呼众人吃菜。

“这菜做得如此精美，不知是哪里请来的高人？”

“这肉用料考究，刀工精湛，而且熟得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王爷真是好口福啊！”

“岂敢岂敢，诸位将军谬赞了。”正在这时，一人从旁开口，语气里多有自得，引众人朝他望去。

“来来来，本王与诸位引荐，此乃张力士，时任御膳房总管，今晚的菜全都是张力士亲力亲为，诸位才能有这好口福。”

这位张力士瘦高个子，顶发稀疏，看得出有些年纪，也许是常侍天子的缘故，总给人一种傲慢的感觉。

“不敢。”他拱手客气，却一点谦虚的态度也没有。

“承乾我儿，你怎么不吃了？你还小，正长身体，要多吃些才好。”长孙无垢见李承乾不吃不喝，闷着一张苦瓜脸，以为他有哪里不舒服，连忙问道。

“没有，我吃好了。”

“才吃了这么一点点？小世子没有口福啊。”

“是啊是啊，如此美味，平白错过，好生可惜。”

“寡淡无味，咸腥干涩，实在难以下咽，都不知道可惜在哪里。”李承乾听不下去，忍不住咧嘴说道。

“世子可是对杂家的厨艺不满吗？”张力士面带愠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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