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正门,叶卿挽更能直观的看到那东倒西歪的太医。
或许是推开门的动作碰到一个太医的脑袋,那太医抬头睡眼惺忪的看着来的两个侍女,三日来,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他冷淡的撇撇嘴,爬到一边继续睡下去。
叶卿挽端着药,她跟在织锦后面打量着四周,只见青梧树下、玉石桥边、青鸾阁门口,有人或靠或躺,有人头挨头的睡在一起,也有人将红色的官服脱下来铺在身下,或者将官服叠成豆腐状压在脑袋底下。
更有甚者直接抱着同僚的腿的睡过去了,稍微有含蓄的,就是抱着自己的医药箱趴在上面……
各种睡姿,千奇百怪。
只是众多人中,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眼底是一片青黑,看起来熬的实在是受不住了,其他人面色白净,看不出过度劳累的迹象,其中着被子的最为显眼,明目张胆的像是来休假的。
满院的呼噜声有些压抑的讽刺。
叶卿挽余光看着他们个自手中的医书,大部分都是翻了两三页装模作样,位分大一点的就嚣张一些,医书就直接丢在一边,崭新的连页角都是直的。
这种情况不论太医有何过错,最根本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容亲王。
儿子生死一线,身为父亲,却连南苑的大门都没敲过。
容亲王都不在乎,那是不是就侧面证明,他们没必要去吃力医治一个原本就根本无法痊愈的人。
陛下真要罚,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定这些太医的罪,毕竟亲生父亲都不在乎,一个皇伯在为此大动干戈,岂不叫世人够病。
行至青鸾阁门口,叶卿挽便看到两个太医还在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什么,他们身后的医书是厚厚的一摞,摊放在四周的俨然是被翻阅过的,其中或折叠,或勾画,或批注。
在最凌乱的地方躺着几张墨迹未干的药方。
织锦轻轻的咳了咳,似提醒她的到来:“李太医,陆太医。”
听见声音,李太医率先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骨,他抬头看了看人,随口一问:“怎么又多带了一个人。”
“今日来来回回端药,手臂酸了,让府中信得过的姑娘来帮我一程。这药按着太医的法子又煎了一分,想送进去。”
陆太医只是叹了一口气:“世子如今此番模样,也不知道能否将药饮下,即便饮下了,效果不大,织锦姑娘,我等实在是尽力而为了。”
叶卿挽听着他们的话,她垂着眸子,心里没有缘由的被刺了一下。
织锦闻言,身形晃了晃,她稳住身形,低低的问出声:“何以见得,世子曾经也是有这样的情况,你们不也是救过来了。”
“唉,这不一样,同一种药物,用的久了,便不如初用的时候作用大了。”
“这药物端进去,不见得世子就能饮下去,方才陆太医去把脉时,那脉象……”
着,两个人同时摇摇头,尤其是李太医,他抬头看着深邃的夜色,像是沉浸在什么回忆郑
从始至终,他都弄不明白陛下,到底对待容世子是怎么想的,今一碗毒药,叫他痛入肺腑,明一味良药,叫忍感恩戴德。
今逼着他来救世子,谁能知道。他这一身医术,竟然是从世子身上练习出来的。
他半生为医,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叶卿挽和织锦一同进入了青鸾阁,来可笑,她来了许多次,却都翻的是北边的窗户,前厅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来。
她只知道容楚秀住所很大,却从来没有想过,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约莫经过两三直到经过他书案的地方,叶卿挽才隐隐的熟悉起来。
织锦从听见太医的话开始,她的脸色就不大好,却还是忍耐着心里的仓惶,逐字逐句道:“叶姑娘,原生太医们都该在内间陪着世子,只是如今世子病危,如若有万一,一来谁都不想呆这里成为第一个发现的人,不仅有损声誉,若传到陛下耳中是哪个人报的,第一个要迁怒的便是报得那个人。”
“二来,他们都觉得黔驴技穷了……”
叶卿挽沉默着,未再回应她。
卧房的门被打开,浓郁的药味熏的人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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