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嘈杂,鸣笛声,呼啸的狂风,再加上一个散发的女子。
女人穿着一件墨绿色风衣,独身向一方荒僻处逼近,空气逐渐凝固下来,喧嚣已被漫无边际的沉寂取代,女人停住脚步,回头望了望。转面时,一记冷冽的神情已阴沉在女人的脸上。女人来到的是一座废弃地下仓库。
阴暗,潮湿,滴嗒,嘀嗒的水滴声,老鼠的磨牙声,恶臭腐烂的空气,都与这个女人的衣着品貌不符。女人轻车熟路的找到入口,扑面而来的恶臭让女人僵硬的脸上,浮现出阴沉沉的笑。
女人走过一段狭长幽黑的过道,来到一处相对宽阔的内室。她打开手机照明,一张苍白如雪的脸,低垂着,是一个男人。杂乱的头发,像被老鼠舔食过。
男人被困在一个木制十字架上,脚下是他的排泄物,有的早已被虫蝇啃噬殆尽,有的还很新鲜,也有干硬的。
女人用手机的光晃了晃男人的脸,一步步向他靠近,纤细的高跟鞋碰触地面,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在暗室里不断回响。女人狰狞扭曲的面孔,就像是暗夜里吃人的兽。男人被冷冽和刺痛感敲醒,惊恐的望着同样苍白的女人的脸——沁过血的唇,乌黑的瞳。男人低声呻吟,像是在恳求女人......
叶蕨先生爱女复得,衣钵得继——长明日报。
巨匠画家叶蕨老先生,失落明珠,与父相认——得成日报。
……
一时间,叶蕨的女儿叶挽心的回归成了时下热议。叶蕨现年五十三岁,出身书画世家,三十多年里画作无数,惊世之作屡出他手,是画坛的常春藤,前途无量。但在他三十七岁时,他七岁的女儿叶挽心走失了......
那还是在九几年,叶蕨正在开展人生中第一次大型画展,可以说是他最辉煌的时刻,来往都是一片祝贺声儿。可偏偏也就是这天,她唯一的女儿在他自己的画展上失踪了,从此了无消息。
妻子不堪忍受离他而去,从前亲密无间的爱人,如今已成了最不愿见到他的人。叶蕨悲恨交加,一怒之下放火烧了画展所有展出的画。
当时的时报都是关于叶蕨痛失爱女,精神失常相关的报道。而今十多年过去,老天终于还了他一个女儿,只可惜妻子温淑早已不在人世。
女儿失踪的第二个年头,那是一个蝉鸣声声的夏日,客厅里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女人,举止优雅,一行一动都是礼教修养,但那眼神却空洞的像口枯井。客厅里还站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微屈着腰,同女人讲述着什么,他递给女人一个信封。女人的脸上开始动容,泪花飞溅,看着信封中的照片。追问那个男人所知道的一切,男人支吾躲闪,最终只无奈点了点头。
女人痛心疾首,一颗心像被揉碎了似的难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叶蕨先生接了一通电话后,赶忙奔去医院。急救室门外,护士正在等他的签字。
他焦急的等着一个结果,一个时间与生命赛跑的结果,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后结束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无奈中断了,医生迟迟没有出来。
医院的院长赶来和他分析了他妻子的情况,并不乐观。言谈间,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小心翼翼的看向院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走了。叶蕨冲进手术室,看到护士正在拔掉呼吸机,心电图已成了一条笔直的线。这天是一个七月流火的下午,也是一个女人离开人世的日子。
爱女失踪,中年丧偶。叶蕨身心受创,精气散尽,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留下的只是一副干瘪的躯壳。
七年后,一个古古怪怪的老头儿,常常出现在天桥下,过路人的眼中。他时而神神叨叨当街乞讨,时而摆摊作画博人眼球,只是那作画的手不住的抖,画也算不上是画,更像是随心所欲的涂鸦。
每当暮色将近,这个老头儿就消失不见了,直到第二天的清晨,老人才不知从哪里自己走出来。
他像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自由洒脱,没有拘束,不用顾虑,不用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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