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暖回了谢家,直接被领到了谢老夫人的寿安堂。
寿安堂里一切的摆设依旧,不同的是较之前萧条了许多,站在门外,都能闻到隔着墙飘来的浓郁药香,谢倾暖深吸了口气,在嬷嬷的催促下抬脚走了进去。
果然是恍如隔世啊,遥想上辈子,谢老夫人在谢家一言九鼎,大权在握,好不风光,如今也只能挺尸般的躺在床榻上,靠着他人的施舍过日子。
不知她对于谢筹枫这个好儿子,如今是怎样的心情。
“郡主自己进去吧,老夫人不想见外人。”嬷嬷一句话,将帘棠拦在了外面,她询问的看了眼谢倾暖,谢倾暖微微点头,“我自己进去就好。”
谢老夫人如今,对她还有威胁吗?
她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隐约听到咳嗽声,拂开重重的纱帐,谢倾暖到了里间,一眼望去就见谢老夫人头发花白,形如枯槁的躺在床上,似是听了动静,她费力的侧首看来,“你,你来了?”
谢倾暖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冷眼看着她,“你找我来做什么?”
一段时间不见,谢老夫人比记忆中看起来起码老了二十岁,饱受病痛折磨外,或许谢筹枫的所作所为才更加的让她诛心吧。
“谢倾暖,你现在,是不是很恶心这个地方?”
沉默良久,那人沙哑着声音问道。
谢倾暖冷笑一声,认真的环顾四周,“你都清楚还问我做什么?她对于谢家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阿娘不在,她能更加肆无忌惮的对付谢家。
谢老夫人,谢筹枫,甚至是楼芊芊,谢倾莲,谢秋盛……
要不是这些人,她们母女何至于过得那般辛苦?
“我啊,嫁入谢家四十多年,为谢家生儿育女,延续香火,外人看来吃穿不愁,家境殷实,可我也和你一样厌恶透了这个地方。”
谢老夫人的声音充满了缅怀之意,怅然道,“你太小不清楚,我婆婆凶悍霸道,说一不二,公公就喜欢吟诗作赋,家中的什么事情都是撒手不管,我为人媳妇的那些年,也是像你阿娘一样过来的。”
这就是她的解释?
谢倾暖觉得当真是逻辑清奇,“你的意思是说,你所遭遇的一切不幸,就非要让我阿娘也受一遍?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们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将来也会如此。”谢老夫人自嘲的笑笑,那笃定的语气仿佛都能够看到谢倾暖的未来。
“皇室的规矩繁多,怕是要比谢家更难,谢倾暖,淮阳王毕竟姓谢不姓袁,你是外人,只有谢家的人才是你的血脉至亲,你撺掇你爹娘和离,你们母女在京城也只会成为笑话,别说皇家,就算是普通的世家,也不敢和一个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的女子结亲,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听了一大通的话之后,谢倾暖总算是明白了谢老夫人意思。
是看到谢家衰败,想要把她们母女重新接回来?
什么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是为自己的厚颜无耻找了个遮羞布,怪不得一向爱面子的谢老夫人会主动提起自己的婆婆。
“袁家是外人?就是你嘴里的外人数十年如一日的疼我护我,处处为我筹谋为我周全,怕我伤怕我病怕我痛生怕我有片刻的不如意。”
她和袁家的关系,岂是谢老夫人能够置喙的?
“而你说的那些血脉至亲呢?算计我,羞辱我,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庶女欺压,妾室蹬鼻子上脸,亲爹袖手旁观,包庇偏私,这种亲人,我光是想想就恶心的浑身发毛,谢老夫人,你见过谁会好容易从泥沼里爬出来,还跳进去恶心自己的吗?”
谢倾暖讥嘲的看着谢老夫人,语气凉薄。
屋内一片死寂,许是自知理亏,谢老夫人沉默不言。
谢倾暖清楚了她心中的算计,也就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了,起身就要往外走去,突然背后传来谢老夫人苍老而坚定的声音,“谢家欠了你们母女不假,但又何非要划清楚界限。”
她止步,背对着谢老夫人,留给她一个绝情清瘦的背影。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到底是他们谢家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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