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筹枫往日对他们的轻慢,无视,不公平,她都可以忍受,可这次,事关大哥的性命,他从头到尾关心的要么就是谢秋盛,要么就是谢家的荣耀,只字不问大哥的安危。
简直……妄为人父!
她再也没办法强忍着恶心唤出‘父亲’这两个字了,他不配!
“你真是翅膀硬了,现在敢这样和为父说话!你郡主的身份随时我随时都可以上禀陛下,如此不孝的逆女,根本就配不上郡主的身份。”
谢筹枫厉声叱骂道:“我以往只当你年纪小,对你多加骄纵宠溺,没想到全然把你给惯坏了。”
听听,宠溺?她这一身的武功,识字的本事,兵法推演,没有一个和谢筹枫有关,他居然敢舔着脸表现出一副慈父的模样,简直厚颜无耻!
做尽了错事,还想要落个好名声?
“谢筹枫,你说着把自己都感动了吧?”谢倾暖也不急着动手,扭了扭发酸的手腕,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将藤鞭放在桌边,“这儿没有外人,就别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慈父模样,看着让人怪恶心的。”
“你想要依傍淮阳王府的权势,求而不得就心生怨怼,怨恨我外公,怨恨我阿娘,怨恨我们兄妹,却还要摆出一副大度能忍,毫不在意的模样,这些年,过得很难受吧?”
“谢家表面上光鲜亮丽,挥金如土,就连一个姨娘庶女都穿的起素云斋的料子,戴的起崔芳阁的首饰,你打点官路,四处应酬,动辄上百两银子,这些花销,不都是我阿娘的陪嫁和外公送来的补贴?你心安理得的花着袁家的银子,算计袁家的人,恨不能连她们的骨头都拆开吃肉食髓,真是好品德,好修养,好一个品性端庄的正人君子啊!”
说着说着,谢倾暖都忍不住为他鼓掌,目光讥嘲而冷厉,“我本想再忍段时间,但你步步紧逼,欺人太甚!既然如此……”
她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嚷声,就听着小厮惊呼,“夫人,你不能进,真的不能进去啊!”
“夫人,夫人求您了……”
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门被人一把推开,阴沉着脸的袁柔依大步迈入屋内,扫视了一圈,目光触及谢倾暖,面上一喜,快步上前抓着她上下打量了一圈,“暖暖,你跑哪儿去了,吓死阿娘了……”
外面的小厮涌进来,害怕的垂下头,“夫人要闯,小的们,小的们不敢拦着啊!”
好在闯进来的人是袁柔依,谢筹枫揉揉眉心,场面越来越混乱了,抬手让他们退下,房门重新被关上。
楼芊芊母女还抱在一起低声抽泣着,袁柔依皱眉,扭头看着他们,“哭什么哭,老爷还没死呢!”
谢筹枫脸一黑,吓得谢倾莲和楼芊芊顿时噤声,心里把袁柔依骂了一千遍,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阿娘说的是,有些人就只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
谢倾暖将沾血的藤鞭推远了些,免得吓着袁柔依,也不避讳谢筹枫,将今日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没有夸大或是隐瞒,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到底如何选择,还是看阿娘。
毕竟她无权替阿娘决定她的人生!
“所以,旸儿现在没事了吗?”
袁柔依问完,焦急的看着谢倾暖,谢倾暖点头,“在侯爷府,我命人明日一早就送哥哥去昭溪书院,在书院内,谁也不敢对哥哥出手!”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故意看向谢秋盛,谢秋盛被血溅上的脸颊因疼痛狰狞可怖,听到这话,下意识的闪过抹杀意,他之所以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谢秋旸,绝对不能放过他!
这念头刚起,他就感觉到一抹冷意,顺着那方向看去,见谢倾暖冷冷的看着他,方才升腾起的念头立即被浇灭,他目光刚一触及,立马收回缩下脑袋,不敢抬头。
谢倾暖见状,勾唇笑笑,果然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害人!看来今日的教训还不够啊!
袁柔依听完之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许久后,她抬起头,平静的看着谢倾暖问道:“暖暖,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谢倾暖,她要是执意杀了谢秋盛那肯定是不行的,说到底,谢秋盛毕竟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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