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暖的声音是一种异常的平淡,甚至……冷漠。
如寒冬腊月的刺骨冷风浇灌在谢筹枫的心头,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休妻?王府郡主,陛下赐婚,他区区一个太守,如何敢一纸休书将她赶出家门?
他扶着谢老夫人的手微不可见的一抖,嘴唇嚅了嚅,不知该如何接话!话已经说出口,难道要他当着全府上下的面儿改口?那他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自然是要休妻的,来人啊,去拿纸笔来……”
谢老夫人却顾不得许多,狰狞着老脸,手在桌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正堂里的下人无人敢动。
老管家一脸为难的看着谢筹枫,本来就是一桩小事,老夫人用夫人和二小姐立威不成反遭打脸,失了颜面,下不了面子。
真要是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休妻,那他们谢家成了什么人了?况且老爷即将入京做官,需要人脉和资源,绝不能在此时自断臂膀啊!
“枫儿!”
老夫人见半响没有人动,恼怒的看向谢筹枫,“这样的妇人你还想留着,是想要气死为娘吗?”
“母亲息怒,暖暖孩子脾气,您身为长辈,就多包容些,儿子会好好教导她的。”
谢筹枫权衡再三,顾不得丢脸,温声劝着自家老娘,他仕途正值关键时候,不能在此时招惹了淮阳王府这个庞然大物。
以袁家人护犊子的性子,他敢无缘无故把人休出家门,他们就敢把谢家给拆了。
至于袁柔依刚才的羞辱性的叱问,他全当没有听到。
“老爷……”
“爹爹……”
谢筹枫如此说,是想要息事宁人了,楼芊芊和谢倾莲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怎么可能甘愿就怎么轻飘飘的揭过,齐齐唤道。
“你,你可真是我养的好儿子!”谢老夫人狠狠的两拳头砸在谢筹枫的肩膀上,气的脸皮止不住的抽搐,老眼含泪,“好,我在这个家里是多余了些,你们夫妻俩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东西,谢筹枫!我告诉你,今日,要么休妻,要么我就撞死在谢家的大门口!”
她颤巍巍的站起身,楼芊芊和谢倾莲交换了一个眼神,嘴上劝着老夫人三思,手却搀扶着她往外面走去。
“母亲!”
谢筹枫赶忙上前两步,拦住谢老夫人的脚步,一撩袍子跪下,“母亲莫要为难儿子了,求母亲体恤。”
他红着眼哀求的看着谢老夫人,伸手抓着她的拐杖。
母子二人谁都不肯让步,谢老夫人城门失了面子,接连被谢倾暖和袁柔依驳斥,又遭了自己亲生儿子的违逆,顿觉心中凄寒,哪里想得到其中的弯弯绕绕。
正堂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一声轻笑打破了死寂,“这是闹得哪一出?”
众人闻声望去,谢倾暖唇角噙着笑,站在袁柔依的身侧,看着谢筹枫与老妇夫人,目光流转,顾盼生辉。
她脸颊的上的红肿丝毫都无法掩盖那无双的风华。
“休妻?”她再次出声,尾音微微上挑,朝着谢老夫人的方向缓步走去,最终在她面前一拳之地站定,微微倾身,声音低而轻,“休妻是别想了,要么和离,要么,我阿娘也不介意丧夫!”
丧!夫!
她真敢说!弑父可是大罪!
袁柔依急了,从后面一把抓住谢倾暖的胳膊,“暖暖,你胡说什么呢?”
她是不想和谢家这群人再有瓜葛,但这话哪儿是能随便说的?被人拿住大做文章,就是百口莫辩的罪行。
“阿娘!”
谢倾暖扭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神色坚毅,不容置疑,不知怎的,袁柔依的手不自觉地放开,她自己向来都是没什么主意的,在这时,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绝对不能拖后腿。
“你瞧瞧小畜生说的叫什么话,丧夫!她都有了如此恶毒的心思,谢筹枫你还要包庇纵容她吗?”
谢老夫人痛心疾首,死死的瞪着谢筹枫,似乎在等着他的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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