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面面相觑,忽然觉得灵夭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被这样一家子咬着脖子喝血,恨不能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活着也是受罪。
陈王氏被一提醒,立马就平静了下来,摸了摸自己散了的发髻,随便的拉扯下衣裳,“走,快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罢陈王氏走到桌边,把丫鬟准备好的瓜果茶点全部倒在自己的衣襟上,抱在胸前,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着匆匆离开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于电光火石间结束,等他们回过神来,只来得及看到空荡荡的盘子,相顾哑然。
真是蝗虫过境,寸草不留啊……
谢倾暖起身,再不想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多呆一刻钟,吩咐下人,“好好把这儿清扫下。”
下人们齐齐应了声,就算没有吩咐,他们也会从里到外清洗一遍,实在是……太晦气了。
谢倾暖没走多远,忽然停下脚步,好在清苑留意着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奇怪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你是不是说过,灵夭还有个姐姐,与她关系特别好?”
清苑耳边想起刚才陈老汉说的那句话,“家里不还有一个姑娘吗?把她卖了!”
她眼前一花,直接急了,“对,她是灵夭的大姐,就好像陈老汉喝醉酒打灵夭的时候,她二姐替她挡了一下,被打成了傻子……他们答应灵夭会好好照顾她姐姐,灵夭这些年才会一直给他们送银子。”
现在灵夭死了……
陈老汉把傻大姐卖掉,一个傻子,谁会好好的照顾她,那灵夭前面这几年的辛苦岂不是都白费了?清苑咬牙,努力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求情话憋回去。
今天他们都看见了,那家人就像是吸血虫一样,一旦被纠缠上就再也甩不脱。
小姐为灵夭做的够多了,不能再把小姐卷进去。
“清苑,让他们备车,我要出门。”
买来的奴婢不如家生子的就在这儿,唯有把她们的卖身契捏在手里才是最稳当的。
谢倾暖没理会清苑激动的要哭出来的表情,“命人去府衙说一声,找些人跟着,可能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她抬脚要走,就听清苑哽咽着说道:“小姐,灵夭会一辈子感念您的恩情。”
谢倾暖摇头,“她因我而死,我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成全了她与我数年的情分,再多的……”
再多的,也都做不了了。
她们坐的是马车,比起陈老汉夫妇坐牛车速度自然快了不少,一前一后处罚,抵达陈家村的时候,刚好是前后脚。
陈家村在靳州城外五里处的山沟里,村子的大门年久失修,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匾额上歪歪扭扭的刻着“陈家村”三个字。
车夫找地方停好了马车,面露忧色,“小姐,要不然还是小的陪您进去吧,万一……”
“没事的,府衙的人马上就到了,再说了你家小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些村野莽汉,还没有能伤到我的本事。”
谢倾暖安慰了两句,就领着清苑进村去了。
陈家村地处偏远,相对闭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偏亮的姑娘,村民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打量着她们,眼中充满了好奇。
“请问陈老汉家怎么走,就是家里有个傻姑娘的那家人?”
清苑随手拦住一人问道。
她不知道灵夭爹娘的名字,只能提及灵夭的大姐姐。
“哦,你是问陈家那傻妞啊,真是稀奇事儿,还有人敢招惹他们的。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河边有个新修的院子就是他们家的。”
按着村民的指引谢倾暖很快就找到了,说起来灵夭家的屋子比普通村的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土墙茅草房,唯有他们家修了砖瓦房,打眼望去,扎眼的很。
这边陈老汉和陈王氏刚回家,就有个汉子穿着料子粗劣的衣袍迎了上来,紧张的问道:“银子呢,拿回来没有?”
他身形臃肿富态,许是衣裳小了的缘故,身上被勒出了一道道的肉痕,看着搞笑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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