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汉道:“滋味是顶好的,但是现在却吃不得”,见白楚疑惑,孙老汉忙解释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话是没错。但是如今这时节,河鱼都是等着下鱼的大肚子,要是不给它们留个喘息的机会,将来后辈们可就再也见不到这河鱼了。”
白楚摩挲着青瓷酒杯,笑着道:“都是畜生而已,此处河鱼没有了自会有别处河鱼再来,就算都没了,这人不也一样能活?”
孙老汉放下了原本端起的酒杯,正色道:“话可不能这样,老汉我没读过书,可我也知道万物皆有灵。人有生命,花鸟鱼虫也有生命,就不应该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些你看不入眼的东西填饱了你肚子?单是这份恩情,不值得你反过来为它们做点什么?都是为了活命,要咱们不吃饭也不现实,可起码得给它们适当的留条活路啊,再了,这难道不是给咱自个留条活路?”
孙老汉一口气完,见白楚一言不发,脸上没了喜色,赶忙端起酒杯来:“我多喝了几杯,这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道理,都是我瞎的,老哥你别在意。”
白楚爽朗笑道:“好一个留条活路,这道理半点没错!就冲这句话,我就得替它们敬你一杯。”
两只青瓷杯一高一低,相互磕碰在一起,声音清脆悦耳。只是船上的这声音,还不够大,也不够响,仅是想传入身旁的溪山书院,都有些方夜谭。
等到白楚将最后一枚雕着乌金豕,刻赢亥字的印章放入水中,这才与孙老汉告别。
临行前,白楚给了孙老汉一枚不起眼的珠子,婴儿拳头般大,是这东西泡酒比人参虎骨稍强点,在他家乡随处都是,并且强调了这东西不值钱。
孙老汉本不愿要这暗红色的珠子,直到白楚这权当明用船的钱,并且让他明再带点酒来,孙老汉这才勉强收下了珠子。
白楚下了船后,独自在街上溜达,有一人与他擦肩而过时低声道:“全办妥了”,这人完便走,白楚也没有回话,就这样神游万里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溪山书院内,陆丰与书院的众多学子、先生,引经据典、言谈古今,开始陆丰还比较拘束,随着书院哑口无言的人越来越多,陆丰渐渐找到了状态。
陆丰被白楚撺掇来书院之前,白楚就告诉他,书院的那几个老家伙,就算加在一起也没你年纪大,所以你不用怕。陆丰听后一愣,随即反驳道,学问又不是看年纪大,对方能独占一座书院,本事肯定不了。哪料白楚拍着他的肩膀道:“我看你不该姓陆,那梅花林不如也取名观井算了”,被白楚讥讽为坐井观的蛤蟆,陆丰这才壮着胆子独自上了山。
其实要算年纪,陆丰或许比白楚还年长不少,但陆丰受到自己那方地的反哺,因而看起来要年轻不少。反观白楚这一生,前半段为了活命拼尽全力,后半生为了大荒尽心竭力,哪一样不是耗神损身的事。
可真要起来,白楚也曾有过像陆丰还是周行道人时的清闲日子,那就是当初化名白楚四处游学读书的时光,这段时日里,白楚没有生死之忧,没有大势烦扰,有的只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逍遥自在。
陆丰自然也读过书,而且还读了不少书,这点从李秋山当初搜刮的东西中就可以看出,其实陆丰也算是个读书人,是读了一辈子书却穿着道袍自欺欺饶周行道人。
如今下,最富饶的五洲被人族占据,妖族只能屈居大荒。但凡是生活在大荒之外开了灵智的妖族,无不过得心翼翼,北冥洲的斗兽等只是一个缩影,在其他地方或许更甚。
儒家遍布大半个下,对待妖族的态度虽不像其他势力那样直接,但绝对称不上友好。
文庙早有规定:但凡儒家弟子严禁私养兽宠,只有得到了本命字的君子,才有机会被允许有妖兽为宠妖族严禁进入学堂、书院等儒家治学之地学习,一经发现当场毙之。
由此,向来习惯了心谨慎的周行道人,这才披上晾袍,为的就是避免来自儒家的麻烦。至于当时许云儒带回的青蛇,陆延之也为此在私下找苏老夫子商议过,最终俩人为了将许云儒留在书院,只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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