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糖炒栗子 (2-1)

灯火已收，自古冷清离别时。

许云儒二人走后的铁匠铺，风玉堂抡着大锤，秋姓老人抡着锤，砸出一连串的叮叮当当声响来，仿佛一个正在敲锣打鼓的戏班。

老人停下了锤，示意秋千提水过来，风玉堂随之收了手中的锤子。

“刺啦”，铁块在寒冷的泉水中逐渐冷却下来，重新变回黑色。

风玉堂双手拄着大锤，不由问道：“老头子，你啥时候教我练刀啊？”

老人指了指刚用过的锤，回答道：“等你能将它抡的自如，那时候再。”

风玉堂瞬间泄了气，没再搭理老人，冲着秋千道：“秋千呐，你会唱曲不？唱一个来听听。”

秋千摇摇头正要话，老人抢先骂道：“打铁都打不好，还想听曲，你子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风玉堂见秋千冲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转身回屋去了，只好叹了口气，嘀咕着：“新人总比旧人好啊”，抡起锤子狠狠地砸在回炉出来的铁块上。

一时间，草棚内的叮叮当当声，再次回荡在旷野里。

白石城内，许云儒和张三一进城就听见有货郎在叫卖，引的许多孩童将摊子团团围住。

只听闻那货郎喊着：红枣、瓜子、糖人，白果、花生、糖栗子呦！又香又脆！好吃不贵！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呐！

张三一听这货郎的吆喝，顿时迈不动腿，拉着许云儒就要去瞧一瞧，边走边道：“公子，咱买点干果啥的走路上吃吧。反正一路上闲着也是闲着，有点瓜子花生什么的，用来打发个时间也好啊。”

俩人走近时，只见一个戴着厚厚帽子的货郎，正低头在担子前忙碌着。

担子上挑着两个火炉，但是现在只有一个火炉开着火，货郎正低头翻炒着糖栗子。锅内颗颗暗红的栗子，在黑亮的粗砂中不停地被翻动着，货郎每翻炒一下，锅内就涌出一股白雾及香甜的气味，周围的孩子们都望着锅内流着口水。

另一个火炉上放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摆着一应干果，托盘边上插着半圈糖人，皆是动物造型，或是花草造型。

张三和许云儒刚一走近，原本低着头的货郎抬头提了提帽子，露出一张年轻且干净的脸庞，货郎先是看了眼许云儒，接着冲张三笑道：“两位公子随便看，我这保证物美价廉。”

货郎完，没等许云儒回应，就继续低头翻炒起锅内的糖栗子。

被话这么一耽搁，等到货郎再次翻炒时，锅内积攒的白雾猛地涌出，围在旁边的孩童惊呼一声四散开去，待到雾气消散，一群孩子这才又重新围了上去。

货郎见孩子们又围了上来，露出一口洁白的门牙，朝孩子们笑了笑，乐呵呵地脸上，笑容干净且纯粹。

张三看了看托盘内的东西，笑道：“哥，这些东西一样给我来一点。”

货郎放下手中的铁勺，飞快地从托盘下取出提前包好的干果，吸了吸鼻子，高胸道：“十文钱一包。”

张三付完钱，还未走出人群就迫不及待地取出糖栗子，伸手举在许云儒身前道：“公子，尝尝吧，还热乎着呢。”

许云儒捻了两颗糖栗子，入手温柔热，外壳柔脆，只轻轻一捏，壳肉即离而皮膜不黏，单是闻着这股香气，就让人舌底生津。

张三狼吞虎咽几颗后，满足地拽文道：“风唳可充冬，食新先用炒。手剥下夜茶，饤饾妃红枣。嘿嘿，还真是好东西啊。”

许云儒看了眼张三，冷笑道：“东西是好，可人怎样，就难了。”

张三正要替自己辩解，嘴还没张开就猛地醒悟过来，本能地想要回头去看那货郎，被许云儒伸手搭在肩上止住。

张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公子，你是那货郎有问题？”

许云儒点头道：“不上来，就是觉得那货郎不太正常。”

张三想了想，疑惑道：“那子除了喜欢笑之外也没别的，不过做生意的不都是如此嘛，这叫笑脸相迎。”

许云儒道：“就是因为太过于正常了，所以我才总觉得哪不对咱们还是赶路要紧，他既然不招惹我们，我们也不用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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