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回忆之痛苦 (3-1)

文琼英最后的决定，当然是去道歉息事宁人。首先，确实是自己跟老师嚷嚷了，这点她觉得可以道歉；再者，自己一个道歉，可以让大家都免于处罚，不是挺好的！何况，她是老师，总需要一个台阶下吧。

孙淑梅坚决不同意，罗素和金元宝隐隐有些动摇。

僵持到了下午，文琼英还是敲响了老师办公室的门。罗素和孙淑梅坚持要陪她来，她拦不住，所以挤进办公室的是他们三个。

这么凑巧，办公室里只有孙老师一个人。

看到他们三个走进来，孙老师冷眼斜视，不发一言。

如果说文琼英一点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她的心跳的自己都能听见咚咚声，两手一直冒汗，但她脸上还算镇定，站定在老师面前“孙老师，今天早上我不该跟您吵架，是我错了。”天知道，文琼英这一句我错了有多难。

在家里，虽然气氛冷冰冰的，但她也是被捧在手心上的人啊，又听话，很少被爸妈批评，打是从来没有的。在学校，她一直都是众星捧月的那轮月亮，更是没有谁说过他。今天这事本来她就没觉得自己有多大错，只是为了班里所有的同学，才勉强来认错。孙老师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真的让文琼英感觉到“侮辱”，是人格上的侮辱。

她死死攥住孙淑梅的手，孙淑梅也紧紧握着她的手，文琼英知道她在为自己鸣不平。

罗素也紧接着说“孙老师，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下次我们会再认真一些的。”

孙老师冷笑起来“呦，你们还知道自己有错呢？真不容易！”

文琼英拽住孙淑梅，“孙老师，我们知道错了。您看，大家都五年级了，这课要是落下了，不好补…”

“不好补，你还知道不好补？诶呦喂，我还当你是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呢！原来是想让我上课，才来找我的。”孙老师尖利的嗓音打断文琼英。

“孙老师，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下次我不跟您顶嘴了。”文琼英放低姿态，头也低下去，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从没有想到，一位老师能用这样的语气对学生说话，带着满满的不屑和讽刺。

孙老师伸出自己的左手，欣赏着，“知道错了啊，那你说说哪儿错了。我听着！”

孙淑梅和罗素都看不下去了，眼见着他们脸上都出现了怒气。

孙淑梅没忍住“孙老师文琼英她哪儿错了？她没错，你非要她来认错，她来了。她来了，你还要她编出自己的错处来。你什么人呐！”

罗素也生气，但他没说什么，只是自己的两只手死死握在一起。

文琼英赶紧把孙淑梅拉到身后，“孙老师，您别怪孙淑梅。我，今天在班里，不该说您做的不对，更不应该当着全班人的面跟您吵架，这肯定是我的不对，您可以罚我，但是大家的课真的不能落下。”

孙老师纹丝不动，坐在椅子上，放下自己的手，跟没听到两个人说话一样“嗬嗬嗬，看看，咱们文琼英就是不一样，啊，都是为同学们好是吧？怎么你说的让我感觉你什么都对，你什么都是为了大家，我，”孙老师右手指向自己“我，你们的老师，反倒是哪儿哪儿都不懂事的那个呢？”

“不是，孙老师，文琼英不是这个意思。”罗素急道。

“那她是什么意思？”孙老师拍案而起“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背后你们叫我什么？孙老坏！真有你们的！对老师就这样吗？这你们做的对吗？以前你们老师待见文琼英，文琼英你傲、你牛，我管不了，我就是看不上你那个样子。不受宠就不行了是不是？你给我起外号什么意思？你尊重老师了吗？你做的对吗？你对个屁！”

三个人被孙老师的一通指责说的一愣，文琼英心想：不是因为值日的事吗？怎么扯上外号了？还有孙老坏，怎么就是我起的了？这么一想，她的嘴就没跟上来。

孙老师好像抓住了把柄，继续喊道“说不出话了！哼，这下被我说中了吧！你今天不把这事给我说清楚，就别想完！”说完她重重拖了凳子一下，坐下。

罗素和孙淑梅都急了“老师，这‘孙老坏’根本不是文琼英起的。”

“就是啊，不是文琼英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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