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太后重病缠身,瘫了半截身子,身上留下不知道多少道刀伤。
没人知道厉太后经历了什么,只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前一天还生龙活虎要找云若槿和慕长风拼命,第二天就被折磨得不像个人了。
厉太后瘫了之后就不说话了,整天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眼睛瞪得像铜铃。
皇上得知这件事后,心情十分复杂,他下令彻查此事,但却没有布置任何实质性的行动,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也没去上朝。
对于慕长昱来说,从生下来就被厉太后扶养,一直以她为生母,却在父皇去世后偶然听到厉太后和厉丞相的对话,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得知了自己的杀母仇人就是抚养自己的厉太后。
当时他才六岁而已。
他害怕极了,披麻戴孝跑到十四岁的哥哥那里,撞倒同样披麻戴孝的慕长风怀里就开始哭,却什么都没有说。
慕长风以为他是因为父皇去世而伤心,拍着他的背安慰他,也什么都没说。
当时他们两个还只是两个孩子,为了报仇,为了锄奸,一个要摄政北寒,一个要认贼作母。
十月二十九,北寒国初雪。
十月二十九,皇上生辰,皇宫内大摆筵席,百官同贺,四方来朝。
今天是小皇帝慕长昱的生辰,也是先皇宸妃的忌日。
宸妃是名民间卖艺女子,擅长音律,是先皇在民间的留情。先皇找到她的时候,慕长风已经七岁了。先皇接她母子回宫,赐封号“宸”。
次年,传言厉后与宸妃同日分娩,厉太后诞下龙嗣慕长昱,宸妃血崩,扔下一个死胎便撒手人寰。
那日,是十月二十九。
清晨,云若槿跟在慕长风身后,在皇室的祖庙里,行大礼三次。
她盯着那块牌位看了看,扭头看向慕长风,然后悄悄伸出手覆上了他的手。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她懂。
慕长风反握住她的手,眼睛依旧盯着宸妃的牌位,道:“我还记得和母亲在民间生活的时候,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总是很快乐。母亲教我吹笛子,教我识字读书,在宁静的夜晚给我讲故事,夏天的时候给我驱蚊子……
“其实我有时候会怨恨父皇,为什么要接我和母亲回宫,如果一直留在民间,她也不会死。这皇宫大内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在富丽堂皇的宫殿楼宇里,却要过这刀剑舔血的生活。”
云若槿心里揪得痛,握紧他的手,认真道:“我不会吹笛子,但我会弹琴,你想听了我就随时给你弹我可以在书房陪你读书写字,陪你阅览群书我也可以在晚上给你讲故事,给你驱蚊子……长风,我不能取代你的母亲,但可以像她一样对你好。”
她和他的命运有诸多相思,都是可怜人,都没了双亲,都身负仇恨,还都有一个弟弟。云若槿有时甚至觉得,他和她就是一个人,只不过一男一女而已。
一男一女,然后他成了她的夫,她成了他的妻。
命运对他们残忍,夺走了他们的至亲,所以他们只能彼此取暖。
慕长风的心震了一下,他回头看向云若槿,她眼中的坚定让他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他笑了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说:“我会吹笛子,我吹给你听。”
“好。”云若槿眉眼含笑。
“皇兄”
宗庙门外,一身素衣的慕长昱站在风中,高高的发冠微微摇晃。
慕长风见到他微微一愣,见他一身素衣,说:“今日你生辰,不能穿得这么素。”
“我回去会换回华服。”慕长昱眸色幽暗,又说:“不过今天是母妃的忌日,我趁着时间还早,所以偷偷跑来祭拜,总不能穿得太花哨。”
“母、母妃?”
云若槿有些不解,她看向慕长风,后者对她点了点头,说:“我没告诉你,其实长昱不是厉太后所生,而是我母亲宸妃的孩子。”
“……可是,”云若槿神经一紧,一个想法突然冲进她的脑海,“嗡”的一声,她下意识捂住嘴,说:“难道当年那个死胎是厉太后的,然后她杀母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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